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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更像姐妹。

    愫眉摇头,只是流泪,挽着苓岚的手说不出话。

    苓岚素知母亲坚强,却不知道自己为奴之时,母亲不曾哭泣,反而在此际见面才按耐不住流下眼泪。

    柏年下马走近,对她们二人道:“咱们先进王府再叙话。”

    愫眉拭泪,看了苓岚一眼,转而对柏年行礼,道:“回王的话,长公主不在,恐怕苓岚居于王府并不妥当,还是让她跟我同住吧。”

    柏年愕然,见愫眉拒绝,也不好勉强,温言道:“那……你们看府上缺什么,尽管开口。”

    “谢王恩典。”愫眉向他微笑。

    柏年领着众人进王府,走了几步,回头对苓岚道:“苓岚,你既已回木族,自是与以前无异,王府仍是你的家,你随时都能来。”

    苓岚屈膝称谢,抬头见梨笙已站到柏年的身后,她对梨笙点头示意以作招呼。梨笙似乎对苓岚的态度颇感意外,也朝苓岚颔首,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目送着柏年与众人进了王府,苓岚牵着愫眉的手,只觉母亲的手远比自己的要冰凉。

    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放眼西望,深深浅浅的青绿衣裳,颜色宛如烟雨中的山林,看不到头的长街尽处会有王城的高墙,高墙之外是她目光无法企及的万水千山,那人此刻已身在延绵山色之外,也在她的眉间心头。

    她深深吸了口气:是时候要去适应,适应没有王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埋伏了五十多章的一连串伏笔将展开,而苓岚也在两年的累积下有明显的成长……】

    下卷前十章走剧情线为主,这几日双更。

    ☆、下落

    路旁走来两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容貌娟秀,作丫鬟打扮,领口腰带绣着蓝色花纹,带着水族的标记,她们朝苓岚与愫眉行礼,随即候在二人身后。

    愫眉领着苓岚南走去,道:“你爹留下的那间大宅子,当年因为家丁散尽丢空荒废了,反而在蛮族入侵时得以保存。我此番回来,带了几个水族的下人搬了进去,虽有不少破旧之处需要修缮,但还能住人。如今柏年君已是王,槿年长公主又长居在两仪城,加上你在金族当了两年的奴婢,怕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他为伴了。”

    苓岚点头道:“是,能和母亲一起住最好。”

    “你……不难过吗?”愫眉深知女儿对柏年颇有情谊,见她如此淡然,微觉讶异。

    苓岚自是知道母亲所指,她讪笑着拨弄着耳边的碎发:“女儿现在可没那份心思了。”

    “那也好。若你爹还在,仍旧身居要职,咱们家也还有希望,可如今……已难以高攀木族的王室了。”愫眉话音里带着惋惜。

    苓岚汗颜:我总不能告诉母亲,对柏年没了那份心思,原因是我移情别恋了更加难以高攀的金族王……母亲定染会嘲笑我见异思迁,胆大妄为。可是,王真的对我很好,他……他自己都承认对我有那什么了……

    想到煦之,她难过又甜蜜,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难辨。愫眉只道说中了她的心事,又安抚道:“别怕,有娘在,况且木族和水族,大把大把年轻有为的男子,你还有时间慢慢挑,不急。”

    苓岚右手挽着愫眉的胳膊而行,左手捂嘴而笑:我娘居然不担忧十七岁的女儿嫁不出去……换了别人早就愁死了。

    愫眉看她左手手腕上多了一个晶莹温润的羊脂玉镯,油光满满,显然不是寻常之物,她神色惊讶:“哪来的镯子?”

    苓岚脸上一红:“呃……是王赐的。”

    愫眉却以为“王”指的是柏年,她压低了声音:“难道柏年君对你还存有什么念想?”

    苓岚暗叫不妙,只得编了个谎:“娘,是金族王赐的……他把我所簪的那根白玉兰花簪不小心弄坏了,就赔了我一个镯子。”事实上,镯子明明是她的生辰礼,而摔断的簪子,他早已修好,是她自己故意不拿。

    “那金族王倒也处事分明。可惜了,那簪子是你爹当年送我的。”想起早逝的夫君,她的眼神暗淡了些。

    “娘,那簪子还在的,只是……需要拿金子补接一些断裂的位置,日后有机会我再去要回来。”苓岚柔声安慰道。

    “你既收了人家的镯子,怎么能再把簪子要回来呢?”

    苓岚发现这么说也不妥,只好转移话题:“娘,那药粉的事,到底如何?”

    愫眉见闹市人口繁杂,便道:“此事回去再说吧。”当下也不再追问她簪子的事。

    母女二人带着丫鬟,沿着南面的道路一直往前,苓岚四处张望,虽觉战乱后的木族王城变化很大,但并无衰落之意。她们来到一座冷清的府邸前,正门的匾额上“云骑将军府”五字已是陈旧,但仍被洗刷得很干净,此处正是苓岚父亲苍颀生前的将军府。

    苓岚自小在这府上出生与成长,此刻重返,满满的感伤。父亲苍颀去世的三年间,家族中人病的病,亡的亡,苓岚随母亲去了山林守孝回来后,将军府已只剩一个空壳。愫眉一心济世行医,多在水族与木族两地奔走,若把女儿带在身边,怕她终日在山林里野性难驯,见夫君的义兄木族王对苓岚怜爱,意欲收留,便将苓岚留在木族王府与槿年为伴。其后愫眉虽偶尔回木族,但极少来王城,更不忍回将军府回忆旧事。蛮族入侵后,木族百废待兴,将军府成为愫眉回木族王城后最佳的落脚点,这一年以来,她领了几个水族的下人打理了一番,柏年得知她回来居住后,也派人前来作了些整理。有些院落已衰败破落,但大部分房屋收拾后,倒也干净整洁。

    愫眉早已为苓岚辟出一个房间,床铺被褥,案柜箱笼,妆台几凳等无一不备,甚至连胭脂水粉、珠钗翠钿都准备了。苓岚见诺大的将军府只有寥寥七八人,既有些好笑,又暗觉凄酸。她望着窗外的断井颓垣,杂乱青草,与墙边斑驳的苔痕,残阳日照下,鸦雀乱飞,满目苍凉,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用过晚膳,苓岚忍不住向愫眉问起毒粉之事。

    愫眉叹息道:“那日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便察觉不妙。那时你在金族一载有余,虽说为奴不能与家中互通书信,可一来信竟然捎来这些危险的事物,真叫娘不安。”

    苓岚歉然,悄声道:“因为王……是金族的王,此前遇袭三次,时隔数年,都有遇到过类似致人昏迷之物,可他们的医官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女儿便想,五族之内,医术最高是水族,研究植物最深是木族,而善于制造毒物的是火族,大概金族的人也很难有什么进展了,才写信问问母亲。”

    “如若你的晴霓表姑在,兴许这东西,她一眼便能看出。”

    “晴霓表姑?”苓岚似乎对这名字有印象,但她十几年来却从未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