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03
    白蔻便摇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哎,也不能说不是,含光真人叫我们几个到他房里去,我想着……”

    她还没说完究竟想的是什么,就见姜云舒站起身来,笑道:“别急,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进去的时候,其他诸人都已到齐。

    叶清桓拢袖站在一旁,神色很是不虞,活像是谁欠了他一大笔钱。川谷等人则围着桌边,好似桌上有什么奇珍异宝似的,听见开门声,连头都没回。

    姜云舒就纳闷起来:“这是怎么啦?”

    叶清桓皱皱眉头,似乎很不乐意把她卷进来似的,犹豫了一下才指指桌上,说道:“我从方家书房里搜出来的,今早细看时发现不对劲。”

    “不对劲?”姜云舒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也凑过去和其他人一起看起来。

    桌上放着个描金的精致小匣子,里头是一叠信函,还拿香料仔仔细细地熏过。姜云舒深觉这事十分多此一举,便顺口诧异嘀咕道:“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不成?可真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不找个神龛供起来……”

    屋里几人的表情顿时就古怪起来。

    叶清桓冷笑道:“不是祖宗传下来的,恐怕是‘祖宗’寄来的!”

    辛夷随即往旁边让了一步,姜云舒这才看清了桌上已有一张被展开的信笺,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去,登时一惊,脱口道:“他们和姜家勾结?!”

    信不长,但却明明白白地描述着川谷等人的样貌、年纪、修为以及惯用法器等详细信息,要求收信人若是什么时候见到了这几人,就立即动手铲除。

    修者对自身之事往往不会外传,以防造人暗算,除了姜家之人,姜云舒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掌握得如此透彻了。

    她能想到的事情,川谷自然不会想不到,便抢在她开口之前将那张纸折好收回信封之中,先是再次谢过叶清桓,随后淡淡说道:“我们会多加防备,这次不行,他们往后就更难得手了,六娘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掺和进来。”

    姜云舒闻言立刻急道:“什么叫‘不要掺和’!这信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看语气分明像是广发于人的——若姜家真的把这种口信传往不止一处,就凭你们几个无依无靠的,逃得过一次,难道还能逃得了一辈子!”

    她抓住川谷,皱眉道:“不行,你们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等把这事情查清楚了……”

    叶清桓忽然毫无预兆地截口道:“别废话了,你看他们谁能听你的。”

    “可是,”姜云舒仍不甘心,“师父,他们现在……”

    这回没等叶清桓说话,反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辛夷轻声笑道:“六娘别担心,方才含光真人也曾提议让我们去清玄宫暂避,此番好意我们领情,但却并没必要如此麻烦。”她握住姜云舒的手,在她反驳之前继续说道:“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舒舒服服得证大道的好事,若今日为了莫须有的危险退缩了,明日岂不是更要窝在安全之处足不出户了么?况且,我们虽然境界修为不高,但也不是毫无自保之力——”

    她蓦地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瞥向那封信:“谁说我们这几年会的、用的就还是原本那些三脚猫的手段!”

    她的语气依旧轻柔,但却仿佛隐藏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冷,把姜云舒吓了一跳,盯着她瞅了半天,终于像是被说服了似的意识到,这分离的几年之中,不仅仅是她自己,曾再熟悉不过的这几人也都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姜云舒觉得有点别扭,就好像是小孩子欢天喜地地把许久前珍藏的漂亮裙子翻出来,正打算穿上炫耀,却恍然发现自己已经长高了、再也塞不进那件衣裳里了似的,她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尽量淡定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

    略一停顿,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几人对望一眼,川谷笑道:“明珠岛附近海底秘境每二十年现世一次,开启一年多,去年辛夷和白蔻筑基成功,我和石斛就打算陪她们过去稍作历练,可惜只有各大门派的弟子才能赶在年初头几批进入,我们才不得不在南海附近盘桓数月等待机会。”

    白蔻憋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个说话的机会,连忙补充道:“是啊,所以说这回我们被方家人盯上,也只是因为在这一带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平时没事的,六娘你别担心!”

    姜云舒便无话可说了,想了想,试探着看向叶清桓:“师父啊,你之前也该去过那个秘境吧?”

    她笑得十分谄媚,叶清桓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图的是什么,顿觉糟心,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说道:“那秘境乃是人力开辟,内中寒冷,但天清气朗,无昼夜之分,于四方边界和中心各树五行光柱,不难辨认方向。里面妖兽、灵植都不多,只有寥寥几种可供入药或炼器,很没意思,你们要是有心,不妨去东南赤色与金色光柱之间,那里有一处状若融化的山壁,我多年前偶然发现山壁夹缝之下有一寒潭,内有玄机,只是我刚好身体不适,就未曾进去探查。”

    海底秘境每次现世都会被各门派连同散修们一同横扫几个来回,连里面的妖兽一窝生几只崽子都快要被人背下来了,正因如此,虽然号称适合低阶修士历练实战,可实际上很是无聊。

    但若是其中尚有前人未曾涉足之地,则此行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场众人都明白这一信息的价值,不禁皆显出惊喜之色。

    叶清桓抄着手打量了一圈,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石斛那张过于艳丽精致的脸上多打了个转,心里莫名地又不痛快起来,就又板着脸泼了盆冷水:“我说的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里面说不准早就挤满了人——这还是好的,要是运气再差些,小心好事没捞着,反倒把命搭进去。”

    姜云舒赶紧去捂他的乌鸦嘴。

    叶清桓瞪她一眼,恶狠狠地把她的爪子打开,凉凉地说道:“行了,现在没别的事了,可以说说姜家那老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置你们于死地了吧?”

    此言一出,屋子里陡然一静,方才还很和缓的气氛霎时僵硬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川谷首先开口道:“罢了,此事六娘本来也该心里有数才好。”

    姜云舒听这话不对劲,刚倒的茶还没来得及喝就将杯子放下了,正色道:“究竟什么事?”

    川谷说道:“此事最初发生在一年半以前,我们正打算离开姜家,有一天三娘回家,不知为何与家主大吵一架,我们恰好见她双目赤红,夺门而出。接下来,便有传言,说她心性不正,当日是为了索求一部古籍心法不得,这才忤逆祖父。”

    姜云舒干脆地评价道:“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