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情认真,崔容忍不住一笑,道:“姐姐这么说,我便信了。”
于含珠在京城孤苦无依,认为崔容与她一个境地,对崔容不由就多了三分亲近,两人一路聊着,两人你说我谈,一来一往的,气氛融融,倒也算投缘。
云袖昨日就被崔李氏派了过来,将她们要住的地方都重新收拾了一遍,虽说庄子上的奴仆也会仔细照看着,不过国公府的姑娘,哪能用以前的东西?
“姑娘!”
知道她们过来,云袖早就在院门口等着了,一边将人迎进院子,她一边脆生生的道:“屋子都收拾好了,奴婢让人烧了火盆,屋里正热乎着了。点心茶水也备着的,厨房也把饭菜做好了,您若是饿了,奴婢这就让人将饭菜送来……”
崔芳面有困倦,崔颜笑道:“四姐姐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睡吧,不然等会儿睡得也不踏实。”
又问云袖:“热水可都是备好了?姑娘们都要先梳洗的。”
云袖看了一眼崔容,她是六姑娘的奴婢,自然什么都听崔容的。
“五姐姐问你话,你便直说便是。”崔容漫不经心的道,崔颜喜欢将事情揽在身上,她还乐得清净了。
吐了口气,她笑道:“外边这么冷,我们还是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她脚上穿着的是鹿皮小靴,里边缝了细密的一层毛,穿起来暖和极了。不过她自来不挨冻,不一会儿就觉得手脚都变得冷冷的了。
闻言,崔颜表情僵了僵,随即很快的就笑了:“容容说的是,瞧我,竟然在院子里就说起事儿来了。”
崔容吩咐云袖:“你先带姑娘们下去梳洗,然后让厨房把饭菜端上来。”
又转头与其他姑娘说道:“姐姐们若是困了,也吃了东西再睡,若是想出去玩的,便差使丫头们一声,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就是,不要客气。”
宜容郡主笑了笑,她性子爽利,笑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真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来。”
客随主便,崔容吩咐了,云袖便让丫头们带姑娘们去自己的屋子。
屋子门口挂着厚实的棉质门帘,将外边冷风尽数挡在了外头,屋里烧了好几个火盆,一进屋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呼,还是屋里舒服。”
崔容舒服的吐了口气,云珠伸手给她解了葱绿织锦的斗篷,崔容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也有些困了,等会儿其他姑娘们有什么事,你们就去找五姑娘,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崔颜肯定很乐意出这样的风头的,自然会把一切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添香忍不住絮絮叨叨的道:“夫人让您招待表小姐她们,也是为了您好,您倒是把事情全推给五姑娘,风头都让她出了,您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崔容却不在意,一边解了衣裳,换上宽松柔软的常服,开襟松散的苏绣翠绿小衫,一条雪白绫裙,索性也把头发解了,就这么披着。
屋里烧着熏笼,崔容坐在旁边的软榻上,伸手梳理着头发,随口道:“我这人喜欢松散的日子,就不喜欢多费心力,崔颜喜欢做,便让她揽了去就是,我还乐得自在了。”
又庄子上的小丫头提了热水来,氤氲的水汽在铜盆里散开,绿瓶绞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净手,崔容看了一眼那低眉顺眼的小丫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发问,那丫头有些惊慌,好歹保持着镇静,小心翼翼的回道:“禀姑娘,奴婢彩依。”
崔容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在这庄子上伺候多久了?对这附近可熟悉?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彩依回道:“奴婢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一直在这里,四周有什么好玩的奴婢都知道,。只是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姑娘怕是瞧不上眼。”
崔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让添香赏了她一两银子,便让她退下了。
“姑娘若是想玩,奴婢去寻个年长的婆子来,对这四周肯定熟悉的。”
崔容摇头:“先不急。”
下边端了饭菜来,崔容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就放下了。
鞋子也换上了软鞋,崔容打了一个呵欠,吩咐添香她们:“我先去睡一会儿,有人问你就说我觉得有些头疼,在床上躺着了。我本来就郁结于心,自然受不住舟车劳顿的。唔,我相信添香你知道怎么说的。”
她来温泉庄子的借口就是郁结于心,出来散心养病的。
添香看她坐在床上,面色红润,唇不点而朱,养了这么久脸上多了几分肉,让她显得更加明媚动人了,便笑道:“奴婢明白的。”
被褥是新晒过的,里边的棉花蓬松软和,云袖也了解她,知道她一来怕是要先歇息,还在被窝里塞了几个汤婆子,别提多暖和了。
窝在被窝里动了动脚丫子,崔容舒服得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她顺手拔下手上的赤金绞丝金镯子递了过去,笑道:“云袖你可真贴心,喏,这个赏给你!”
这镯子并不厚重,用的金子也不多,但是做工考究,镯子绞丝成一朵玉兰花,煞是好看,这么一个镯子,就值十几两银子了。
云袖拿在手里只觉得烫手,无措道:“姑娘随意赏奴婢几两银子就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是奴婢能戴的。”
崔容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整个人都有几分松散的懒怠,闻言懒懒的道:“给你你便收下,如今不能戴,那就等你嫁人之后拿去做压箱底的。”
她也不是个小气的,添香她们几个丫头待她好,她也不会薄待了她们。
“你们对我好,我是知道的。等以后你们四个年纪大了,我就放了你们的卖身契,给你们找个如意狼君,也能做个正头娘子。到那时候,我会给你们每人准备一份嫁妆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平缓,等说完已经完全睡着了。
绿瓶伸手将桃红软烟罗的床幔放下来,四人放轻了步子走出卧室。
“姑娘也真是的,就会调笑我们!”
云袖手里捏着那个赤金镯子,小声嘟囔着,她虽然性子活泼些,可是提到自己的婚事,还是忍不住脸红。
添香白了她一眼,道:“得了好东西还在这编排起姑娘来了,看来是姑娘对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