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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枝也跟着微笑起来,点头道:“门口有辆马车,国公爷应该就在车里。”

    “带我去,我想和舅舅说说话。”她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琼枝被她缠的没法子,领她到了门外的马车前,一路嘱咐着:“只许说一会儿话,免得被夫人发现了,要罚你的!”

    当随从前来禀报,说寿宁侯府的三小姐求见时,徐衡十分惊讶,同样惊讶的是坐在他身边的徐夷则,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梢,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她。

    徐衡亲自下车扶帘,将外甥女送上马车,冉念烟一抬眼,不期然地撞入徐夷则清亮却略带审视的目光中,她竟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那双眼睛向来如此,锐利如鹰隼,有种令人无处遁形的力量。

    徐衡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笑道:“不要怕,这是你夷则表哥,我带他从校场回来。”

    冉念烟这才回过神来,是了,这一世的冉念烟只在两岁不记事时见过徐夷则,一个女孩见到异族面孔的陌生少年,惊慌失措也是正常的。

    “原来是夷则表哥。”她笑得客气,却暗自庆幸车厢里空间狭小,不必见礼,否则若要她向这个乱臣贼子行礼,她宁可立即死去。

    徐夷则冷淡地颔首,道了声“表妹”,声音清越而冰冷。

    徐衡坐在中间,从方才开始他就面含笑意地看着冉念烟,她的确像极了她的母亲,同样精致的脸庞、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唇角,除了那双眼睛和她父亲一般灼灼明亮,不似她母亲的柔婉,看见她,仿佛他最疼爱的小妹又出现在面前。

    “我可以叫你盈盈吗?”徐衡问道,见冉念烟点头才继续,“盈盈找舅舅有什么事?”

    冉念烟道:“舅舅为什么要帮着爹爹惹娘亲伤心,娘亲常说除了外祖母,最疼她的就是舅舅,舅舅为什么要害娘亲?”

    她说着,眼中涌起泪花。

    徐衡默然,原来在孩子眼里,他竟是这样的人,可他又有什么好辩白的呢,他的确辜负了问彤的信任。

    身后的徐夷则将一块手帕递上,冉念烟没有接,依然倔强地看着徐衡。

    徐衡拿过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的眼角,耐心道:“是舅舅错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补偿你娘的。”

    冉念烟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叫补偿?”

    徐衡笑道:“跟舅舅去一个地方,回来告诉娘亲,好不好?”

    守在马车外的琼枝见小姐迟迟不出来,急得直跺脚,一抬头,却见马车动了起来,吓得她急忙追上去,却被徐衡的随从拦住。

    “国公爷带三小姐出去逛逛,稍后就送三小姐回来。”

    眼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琼枝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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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表达了对爹的厌恶之情,放心,男主会甜回来的,两世老处男绝对治愈~

    ☆、第二十二章

    虽是寒冬,京城的朱雀大街上依旧车马繁华, 镇国公府的马车淹没在来往的车水马龙中。

    徐夷则支起手臂, 借着窗帘偶尔飞起的空隙看着窗外的街景, 似乎毫没察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冉念烟。

    冉念烟只是大略打量着他,通身镶滚黑貂绒的白纻袄,衬得他本就白的惊人的脸更显苍白,个子倒比三年前高了不少,脸上还是那副令人生厌的冷淡神情,仿佛万事万物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只有她知道,这个人包藏着何等野心。

    看他如今的衣着, 徐衡给他的待遇倒比在嘉德郡主身边时好上不少。

    通过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冉念烟推断他们已经出了城西, 往南城的广宁门方向去了。

    北京城东富西贵北贫南贱,镇国公府及寿宁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都位于紫禁城城西侧, 自西单牌楼到太平桥的范围内,而他们此刻前往的南城, 则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

    这种地方,冉念烟只是听说过, 从没去过,以她的家世不会有人允许她前去。

    马车停在一间街角处的二层茶楼门前,有小二将他们请进门去,利索干脆,腿脚不停,招呼完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朝着下一桌客人去了。

    冉念烟微微皱眉,这家店铺看起来陈旧简陋,桌椅地面还算干净,生意却这么红火。

    他们上了二楼,一路上目之所及的地方,客人们打扮的都很齐整,也不乏衣锦穿罗的,一望即知非官即商,这样一间其貌不扬茶楼,又坐落在南城,能吸引如此多的体面客人专程前来,想必一定有什么缘故。

    徐衡的座位紧邻着南边的窗户,就算周围再吵闹,这张桌子依旧空无一人,似乎是预留好了等待他们,坐在这里,窗外高耸的广宁门箭楼一览无余,她甚至能看清门外运河上船只密层层的桅杆。

    小二端上来三碗褐色糊状饮品,看起来像侯府里腊月初八熬的粥,却看不见米,十分古怪。

    她见徐夷则毫无反应地喝下去,徐衡也端起碗,笑道:“这是面茶,起初我也喝不惯,你尝尝看?”

    冉念烟并没动那只碗,只是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带自己出来的目的。

    徐衡笑了,放下碗,道:“我和你爹以前常来这里。”

    他指着窗外的广宁门。

    “这里是京师和北直隶的通衢,联结南北的水路码头,最是藏龙卧虎,从广宁门一路向南,驰马半日就是南山,山下就是皇家猎苑。那时陛下尚在东宫,我和你爹、谢伯伯,还有几位叔伯你大概没见过,每次陪陛下去猎苑前,我们总会在这里坐坐,索性包下这个视野最好的位置。”

    冉念烟知道他指的是谁。

    当年乾宁帝尚在潜邸,身边有七名辅佐他的属官,时常聚会于南山猎苑之中,放歌纵马,议论清谈,世称南山七友,其中就包括了当今兵部尚书谢迁、内阁次辅陆明、吏部侍郎商致远、翰林编修孔嘉成以及镇国公徐衡、寿宁侯冉靖。

    曾经的清谈卿客,如今的朝中栋梁,国朝百余年来恐怕没有比南山七友更为人称道的。

    只可惜七人中少了一个裴卓,他已于多年前投降突厥,至今杳无音信,恐怕正在突厥王庭中享受高官厚禄。

    渐渐的,昔日声名赫赫的南山七友也成为禁忌,无人提起。

    “爹爹没跟我说起过。”她道。

    徐衡道:“他怎么会和你说呢,要是让你娘知道了那还得了?”

    冉念烟笑了,的确,母亲目无下尘,一定不喜欢父亲来这种地方。

    “当年我们就坐在这里,如今,这张桌子是你父亲特意包下的。我们七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