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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笑了,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了解我,可有一点猜错了——条件不是一个,是三个。”

    “你!”冉念烟气结。

    徐夷则笑得更开心,好似世上再没什么事比惹她生气更令人愉悦,“为了三堂会审,你没有选择了,不然曾令我感叹‘不可方思’的冉小姐也不会纡尊降贵亲自上门来求我,不是吗?”

    冉念烟道:“说来听听,只要不是非分之请,我都可以考虑。”

    徐夷则颇为好奇地道:“哦?非分之请?我不明白,请冉小姐举例说说,免得我的无理要求冲撞了您。”

    冉念烟咬牙,他明知道她所谓为何!无非是嫁娶之事,经过马车上那段谈话,她最担心的就是他莫名其妙的绮思,毕竟她还记得前世弥留之际发生的事。

    徐夷则见她面色不对,叹道:“算了,不开玩笑了。你放心,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我若是只考虑自己的想法,我大可做些逾礼之事,莫说谢公子、苏公子,到那厮,你只能嫁给我……”

    “你!”冉念烟几乎坐不稳了,想逃开,又觉得压迫感自上而下笼罩在她的周身。

    徐夷则不知何时已然站起,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眼中却并非冷硬,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可是我没这么做,从来都没有。”他道。

    的确,他现在只要有一丝恶意,她一定逃不过的,而他不屑做,或者说是不忍做。

    冉念烟妥协道:“那么,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了。”

    “三个。”徐夷则又着重重复了一遍,好似很得意这次乘人之危别的打劫,“第一,我未决定告诉你前,你不许再问,也不可胡思乱想后找我求证,我什么都不会说。”

    “这很合理。”冉念烟意带讽刺地道,“毕竟因为某件事被人纠缠是很无奈的。”

    徐夷则笑了,又道:“第二,不许再去见滕王。”

    冉念烟愣了一下,道:“如果你能保证徐家的安全,我本也不想去的。”

    徐夷则道:“你可以安心了。至于第三——”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下来,令冉念烟不寒而栗,仿佛从他琥珀色的眼眸中独处意思算计和得意,“第三,你既然要插手裴卓的事,在解决完之前,不可谈婚论嫁,除了我,谁都不行。”

    ☆、第九十二章

    这算什么条件?

    冉念烟怀疑地看着他, 第三个条件和前两个完全不同,若说前两则是理智权衡后的结果,第三则分明是任性而为。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她道, “你也该知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在这件事上,我根本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力。”

    如果她可以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一世便绝不会带着壮士扼腕般的绝望入宫。

    徐夷则道:“可是你没有选择。如果你中途嫁人,甚至远嫁, 那么咱们的交易里就不得不插入外人,凡是不可控的因素,我都不能冒险。”

    如此说来,的确是他占理。

    冉念烟道:“我可以尽力,可若是你一辈子解决不了裴卓将军的事, 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吗?”

    徐夷则双手交握,不自觉地握得很紧,对她说,更是对自己说:“放心,不会很久的, 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不知道徐夷则为什么会认为没有时间了,却也没打算问,毕竟刚答应过他,绝不擅自过问他的事。

    忽然, 她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我不能婚嫁,你那边是不是相应的也该杜绝外人?”

    徐夷则听了这话,松弛下来,笑道:“那是当然,我从来都是很小心的。”

    冉念烟起身道:“那么过几日苏五公子进府赴宴,我趁机做一些‘出格’的事,你不会介意吧?”

    徐夷则心下了然,其实,他本没将徐问彤和冉家大夫人强加于己身的婚事放在心上,纵使冉念烟不出手,他也会借用嘉德郡主的嫉妒和憎恶毁掉这桩婚事——嘉德郡主利用他的同时,何尝不是被他利用着,不过是前者在明,令世人厌恶,后者在暗,令世人怜悯罢了。

    “自便。”他道,“冉小姐既然不怕令姐责怪,那么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的面子早已一文不值。”

    明明是首肯,却好似出言挑衅,冉念烟拂袖而去,出门时想起刚才的谈话,虽然唇枪舌剑,却字字句句都是千钧重的约定,虽然前嫌未消,她却已在不自知的情形下接受了与他合作。

    听泉已门外等候了一炷香的时间,没想到冉念烟这么快就出来,连忙起身行礼,固然好奇,也不敢问她来崇明楼的缘由。

    “小姐随我去荣寿堂吧,苏家派来了个金陵的妈妈,老太太心情不错,叫小姐过去一同说说话。”

    冉念烟点头道:“我这就去。”

    听泉道:“那小姐快去吧,我还要去寻姑奶奶呢。”

    冉念烟道:“我和你一同去吧,找到母亲再过去。”

    他们二人说话的同时,笔架正探头探脑地往紧关的房门里瞧,暗暗猜度着少爷究竟和冉小姐说了什么秘密的话,竟总是避着他。

    少爷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

    ···

    冉念烟陪母亲一同来到荣寿堂门首时,未进门,先闻阵阵笑声。

    “真是好久没见老太太这么开怀了。”徐问彤对听泉感慨道。

    听泉点头,她不敢说的是,自从闻莺出了事,徐太夫人就总是闷闷不乐,一会儿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家里人都糊弄她,一会儿又嫌房里余下的人都没有闻莺办事利落,如今徐太夫人心情好,她们这些服侍的人也能松快松快。

    “呵呵……”徐太夫人正笑着,见女儿和外孙女到了,轻轻招手道,“快过来,盈盈坐到外祖母这儿,叫成妈妈再把刚才那个笑话说一遍。”

    冉念烟早就注意到在做的有张生面孔,圆脸浓眉,手脚大而不粗,一身干净的青布褂裙,腰上系着水布汗巾,虽是个下人,却没有粗鄙气,满脸堆笑,反而恰到好处得可亲。

    徐问彤道:“若有新的,就讲个新的吧,别让老太太听两遍。”

    “这个……小姐和姑奶奶可听得懂金陵话?”成妈妈问道。

    徐太夫人摆手,“说官话吧,我这女儿是在北京长大的,听都听不懂,更不会说。”

    此言一出,李氏险些气得两眼冒烟,方才徐问彤母女不在,徐太夫人和成妈妈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昵昵哝哝的南省话,曲氏好也像能听懂,频频跟着轻笑,何氏素简惯了,一向不爱说笑,听不懂也不觉突兀,偏偏李氏平时好拔尖,爱插科打诨,这回做了听雷的呆鸭子,被排挤在外,真是可气。

    媳妇和女儿,果然是两杆称,可见婆婆都是偏心的。

    可李氏的闷气没能维持太久,因为成妈妈的笑话的确十分可笑,而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