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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面前有没有破绽都是小事,你刚才的表现足够骗过他了,可是到了徐夷则面前,即使是真的,也难免被他横加利用,记住我说过的话。”

    流苏重重点头。

    “嗯,我记得。尽可能拖住他,等你把锦衣卫的人叫来,其余的事就不用我管了。”

    夏师宜道:“不错,至多两柱香的时间,我便赶来。笔架快回来了,我现在就动身,你好自为之。”

    流苏望了一眼,并没有笔架的踪影,这才叫住夏师宜。

    “等等……你有把握吗?万一和大少爷无关,你平白把锦衣卫叫来……”

    夏师宜道:“有损失吗?”

    流苏道:“但毕竟对大少爷的名声不好,他已经够可怜了……”

    夏师宜再次打断她的话,“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你要记得,你的主人是小姐,除了她,不必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流苏愣住了,没想到这样的话竟是从夏师宜口中说出。

    其实也不奇怪,夏师宜虽然离开徐府很久,却仍然像没离开过似的,一言一行始终考虑到小姐的利弊得失,自己比起他,真是弗如远甚。

    正出神间,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流苏,少爷请您进来说话。”

    是笔架回来了,流苏立马回魂,却见夏师宜早已没了踪影。

    “流苏?你看什么呢?”笔架绕过她的身子,探头看着,“怎么还发起呆来,门外有什么啊?”

    流苏赶紧按了按眉心,道:“啊,没什么,这里太冷清了,就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笔架苦着脸道:“是吧,你也觉得冷清吧。我们少爷真是可怜啊,住在这种被人忘记的地方,连我也被下人瞧不起——我不是抱怨少爷,只是替他不平,他对我很好的,一旦知道有人欺负我,一定会想办法摆平的,只是我嫌多事,不和他说罢了,将来冉大小姐嫁过来绝不会受委屈的……瞧我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快和我进去吧,少爷等着呢!”

    流苏莞尔一笑,却刻意放慢脚步,恨不得把两炷香时间都花在路上。

    这种事也只能想想,终于还是到了徐夷则面前,见他正在执笔写字,流苏虽不太通文墨,可看册页上的小楷,不比希则少爷的差,看来徐夷则的才华也是极好的,只是一直被嘉德郡主打压罢了。

    徐夷则见她进来,略抬了一下眼,又埋首于卷帙间,淡淡道了句:“没有旁人,你可随意些,坐下说吧。”

    流苏一听,徐夷则是明摆着要和她长谈了,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有足够的时间等夏师宜调度人手,担忧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应付得了这次长谈。

    行礼道谢后,流苏坐在笔架送来的小椅子上,目送笔架关门离开后,才道:“少爷,奴婢此番的来意是……”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好了,多少还能拖延一会儿。

    谁知徐夷则立即打断了她。

    “我知道了。”他说着,手上不停,“姑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功业未成,何言子与妻?请回吧。”

    流苏错愕,怎么能这么容易被打发走?

    “这件事奴婢也不能做主,请大少爷和夫人当面商量。”她擦着汗道。

    徐夷则忽而一笑,道:“有理,那咱们现在动身吧。”

    流苏又是一惊,“什么?”

    徐夷则要去开门,流苏更慌了,夏师宜才刚走,不能让徐夷则就这么离开,因而抢步上前拦住他。

    “等等!”

    徐夷则回头,笑道:“等什么?不是去和你家夫人面谈吗?”

    流苏又擦了擦汗,“没错,可是……可是我家夫人现在不方便……请大少爷稍待片刻,两炷香!”

    徐夷则好笑道:“方才请我去,现在又说不方便,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其实他早已知道,徐衡的把戏玩不了多久,徐问彤那边迟早要发觉的,尤其是又有夏师宜这个无处不在的麻烦横加在其中,方才这番话不过是戏弄流苏罢了,顺便让阁楼上的冉念烟听清楚。

    让她听清楚,却不许她说话。

    而阁楼上的冉念烟正极其不甘心地躺在木榻上,虽然明知不能做声,应该等徐衡解除猜疑后才能真正自由,却也忍不住弄出些声响,让流苏转告母亲,免得她一个担心地胡思乱想。

    可惜她现在根本发不出一点声响,不仅口不能言,连敲击楼板都做不到。

    现在的她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绑缚在木榻上,嘴上缠着丝帕,手脚都被反剪在身后,像一只等待成蝶的蚕茧,又像是案板上的待宰羔羊,连挪动一下都很困难。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气闷,本以为徐夷则带着茶水点心上来看自己是好心好意,谁知他竟趁她不备,从身后挟制住她,双臂如铁紧紧禁锢住她的腰肢,令她无法挣脱,只能无力地扭动。

    “你要做什么?”她当即大喊,哪知一张嘴,正中他的下怀,一块沁凉的丝帕已蒙在她的唇上,死死系在颈后。

    “唔……唔……”她继续叫着,可话到嘴边都成了呢喃似的呜咽,像是委屈的哭诉,又像是无理取闹般的埋怨。

    “不要叫。”他一边用柔韧的丝绳捆住她的双手,一边道,“我不是禽兽,却也不是君子,你再这样,难保我不想歪。”

    冉念烟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下脸颊火热绯红,没了昔日的骨气,立刻安静下来。

    被他严严实实捆好,丢在木榻上——当然,这都是她委屈之下的感觉,其实是极温柔小心地安置——之后,这男人竟像是在欣赏刚完成的字帖或丹青似的,挑眉研究着亲手完成的绳结。

    “唔!”冉念烟一声抗议,叫他站远些,谁知他竟欺身上前,用手扯了扯绳结。

    “是不是有些紧了,勒着手腕了?疼不疼》”他道,极同情似的,“稍微忍耐一下吧,至少过了你母亲那关,我就放开你。”

    冉念烟险些被他的软语温言骗过了,立刻摇头叫自己清醒,下意识地就要去要他,却忘了嘴早就被他封住,乱动的娇躯震得木榻吱嘎作响。

    “不听话么?”他含笑看着她千方百计,却终归无计可施的样子,“一会儿可要安安静静地躺好,免得叫人发现,能做到吗?”

    她应该答应的,至少先骗过他。

    她急着点头,可就在点头前,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和算计。

    徐夷则鹰隼般的眼睛,看到的向来是常人无法注意到的微末细节,偏偏留意到了她的真意。

    “算了。”他极失望地摇摇头,“万全起见,委屈你了。”

    说着,竟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条粗粝的麻绳。

    “没想到你这么不听话,没准备那么多丝绳,只能将就用这个了,不过也好,不会接触你的皮肤,你受伤,我也是不忍心的。”

    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