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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琬立即紧紧抱着他的臂膀,弯弯的柳叶眉却苦恼地蹙了起来,半晌之后,她蓦地展颜一笑,仰着脸在赵弘佑脸上亲了一记,娇憨又得意地笑道,“不管了,皇上老说臣妾是只媚惑君王的小狐狸,臣妾总不能白担了这罪名,今晚便作一回狐狸吧!”

    赵弘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捏着她挺俏的鼻子摇了摇,忍俊不禁地道,“好,那朕今晚便再当一回商纣王,陪着这只媚主的狐狸!”

    苏沁琬笑得更开心了,眉眼弯弯,脸蛋浮现淡淡的一层粉色,重重地在他唇边亲了一口,异常清脆响亮地应了一声,“好!”

    次日一早,整晚孤身留在华恩殿的崔芳仪,是白璧无瑕地离开的,而她离开后不久,赵弘佑便也从怡祥宫中离开了。一时间,皇上并没有宠幸崔芳仪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在宫里四处传开了。

    崔芳仪这一路上自然是感觉到那些有意无意地落在身上的目光,她咬着牙,将心中所有的羞愤压下去,仰着头挺起胸走得毕直毕直。

    她,怎么可能让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看她的笑话!

    “难为崔姐姐了,皇上一大清早便从昭仪娘娘宫里出来,直接便上早朝去了。”路上遇到往漱勤殿请安的陈贵人,对方别有所指地道。

    崔芳仪脚步一顿,随即淡然无波地道,“陈贵人有这个空,倒不如收拾收拾到皇上跟前露露脸,指不定还能升升位份,总不好一辈子在这贵人位上老死吧!”

    陈贵人脸上一僵,好一会才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劳崔姐姐费心了!”言毕再不多话,加快脚步便离开了。

    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崔芳仪冷笑一声,就凭这样的货色也敢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愉昭仪……原来昨夜皇上匆匆忙忙离开是去了她那里,她不是有病在身的吗?为何还能引得皇上弃她而去?这个愉昭仪,在皇上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若是真的宠爱她,又怎会宠得这般张扬,让她成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这样的做法,明明就是典型的靶子宠妃啊!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思忖……

    ☆、77

    宫中种种议论苏沁琬自是无暇理会,再者,那晚赵弘佑只是搂着她规规矩矩地睡觉,并不似其他人所想像的那般旖旎。当然,间中皇帝陛下偶尔偷个香之类的可不包括在内。

    芷婵却对此喜忧参半,娘娘盛宠自然是好,可是她却是在病中,病中仍留下皇上终是不甚好,万一皇上也染了病,哪怕并不与她相干,但追究起来到底难逃责任。便是皇上无恙,但旁人提及此事也只会说娘娘媚主,便是病中也不安份。

    可是,当她看到苏沁琬较之早两日明显好了许多的气色,所有的劝说之语又咽回了肚子里。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于事无补。只盼着皇上的眷顾能长长久久的,只要皇上愿意护着,又哪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不提徐淑妃与夏清妃二人听闻此事是如何气恼难当,只说燕贵妃,先是被徐淑妃借江常在掀起的风波打了个措手不及,紧接着又被对方抢了个先,提前与敬事房那边打了招呼,致使崔芳仪跃过了方嫔率先进了华恩殿。

    哪料到次日一早便听闻昨夜皇上突然从华恩殿离去,直接去了怡祥宫,将崔芳仪一人晾在了华恩殿内。

    她先是一愣,随即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嘴角,斜睨一眼身旁的徐淑妃,又望望下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崔芳仪,口气异常温和地道,“皇上近日忙于朝中事,心情难免躁了些,崔妹妹头一回侍寝,一时不察触了圣怒倒也怪不得,倒是难为昭仪妹妹便是抱恙在身,也得为君分忧。”

    崔芳仪脸色一变,燕贵妃这番话可是要落实是她气走了皇上的错处,更是将愉昭仪比作了替她擦屁股的人,这种颠倒黑白的不实之言,她若是认了下来,只怕会成为宫中的笑柄。

    “昭仪妹妹一向得皇上心意,如今又是病中,皇上仁爱,心中担忧不下,故才前去看望一番,又哪里顾得上别人。”徐淑妃微微笑着道。

    燕贵妃轻笑一声,倒也不与她作此口舌之争,只意味深长地望了崔芳仪一眼,端过手边的茶盅细细地抿了一口。

    到嘴边的肥肉也会飞,便是徐淑妃再怎么掩饰,这崔芳仪都免不了沦为笑柄的下场。苏沁琬固然也是满头的小辨子,可她如今有皇上的宠爱在身,宫里这些人自然不敢明面上与她过不去,私底下再怎样议论又能怎样?不过是心中妒忌罢了!

    而她自己,可也会妒忌?

    燕贵妃有片刻的迷茫,只很快地便又将这些异样思绪抛诸脑后了。

    苏沁琬养了几日病后便慢慢痊愈了,期间赵弘佑倒是让郭富贵送了几回东西来,均是些解闷的小玩意,而他本人倒是再不曾来过,只听闻他这几日接连传召工部及户部等官员,忙些什么事苏沁琬也不得而知,也无意去打探。

    这一日,郭富贵仍是奉命送来了新鲜时节瓜果,苏沁琬谢过了他,却听他又笑着道,“有一事,皇上命奴才前来问问娘娘的意思,孙大人请旨觐见,娘娘见是不见?”

    孙进荣如无头苍蝇般撞了这么久,赵弘佑也觉得是时候了,这才让郭富贵来问她的意思,见是不见都由她。

    苏沁琬脸上笑意渐渐敛了起来,见是不见?她一时倒有些抓不定主意,那是她生身之母唯一的亲人,也是她的。他本是她满怀期待投奔而来的希望,可最终却让她失望了。正是他,让她对亲情有了新的理解,原来,并不是所有血缘上的亲人都是可爱、可敬、可亲的!

    “见吧……”良久之后,她终是幽幽地道。

    郭富贵躬了躬身,“既如此,奴才便着手准备了,明日孙大人便会进宫来。”

    苏沁琬又与他客气了几句,方吩咐芷婵送了他出门。

    “老爷,娘娘既愿意见你,那你可得牢牢抓住这机会,请她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以往那些便一笔勾消吧!”得知夫君终于得了进宫的准话,江氏又喜又悲地哀求道。

    为了苏家那些东西,不但家中财物大多变卖,便是她的陪嫁也贴了不少进去,虽从那两个庶女女婿手中得了一笔不少的,但终究是入不敷出,并不能帮补多少。再加上长子的伤,又要请大夫又要吃药,往日围在她身边奉承的那些人,如今却总用探究的眼神往她身上扫,让她又恼又急又羞,经此一回,她纵是再多的气性也被磨得干干净净了!

    孙进荣神色颓废,双目无神地靠在椅背上,奔波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他却好像泄了满身气力,一时有些迷茫,一时又有些担忧。

    见了苏沁琬该怎样说,她可会放过孙家一马?若她不肯,那日后他该怎么办?如今的官职他能不能保得住仍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