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去吧。”
“我不出去!”公孙巧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作势便要扑上去抱他,方青砚一个机灵翻身一躲,从床那一边下了地。
“看来你恢复的很好嘛!”公孙巧朝着手臂似笑非笑。
“托你的福。”方青砚警惕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么客套!”公孙巧跺了跺脚:“我知道,姬煌的事情是你帮我出头的。”
“姬煌?”方青砚的眉间掠过一丝疑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你出去吧。”
公孙巧皱眉,她扫了一眼墙壁,曼声道:“之前那把弓去哪儿了?”
“被我拉断了,扔了。”
“你非要撒谎不肯承认做什么!”公孙巧气结:“你分明就是对我有意的!还偏生装出这副无情的样子折磨谁?”
方青砚沉默了半晌,破天荒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结果。”他说:“我应该什么都不管直接逃走的。”
公孙巧还要说什么,他却抢过话头,斩钉截铁道:“公孙巧,我最后认真地重申一次,我不喜欢你,而且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我们两个也算是相识一场,你有难我的确做不到见死不救,但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报答你捡了我一条命回来。你可以说我其实不用还你这个人情,因为你救我是为了还我在战场上放过你一马,那么我现在已经救了你两次,这两次加起来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放我走吗?”他顿了顿,望着公孙巧那由欢喜渐渐变作惊怒的神色:“如果这样你还要违背我的意愿扣留我,或者将我打伤甚至杀死,那么我只能说,你们公孙家的人都是忘恩负义,我方青砚看错了人,救了一只白眼狼。”
他一口气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公孙巧呆呆的看着他,眼眶里的愤怒消弭,化作点点泪光。
“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她喃喃道:“你做这么多,只是为了逼我做出选择吗?”
“是。”方青砚道:“误会再深,执着再深,对你我而言都没有好处。我言尽于此。”
“你知不知道,我猜到真相时,心里有多高兴。”公孙巧说:“我想,你这块石头终于被我打动了,我迫不及待想来见你,还以为你会对我说些好听的话。”
“那你可曾知道,诗经有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方青砚道:“如果我今天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了心意,那未来的某一天也一定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意,这样的方青砚,你敢要吗?”
公孙巧没有说话,她低垂着头,耸动着肩膀低声的抽泣。
方青砚远远地瞧着她,眉宇轩起,他想自己心软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得起长途跋涉吗?”公孙巧突然问。
方青砚怔了怔,有些不明就里,公孙巧擦了擦眼角道:“就你现在状况,能孤身一人返回白朝?”
“我可以!!”方青砚脱口道,他内心的激动几乎按捺不住的要溢出来。
他越是如此欣喜,公孙巧心中越是酸楚,她轻声道:“你愿意我却不放心,既然已经呆了这么久了,便不在乎再多留几天,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备马放你走。”
“多谢。”方青砚朝她拱手作揖:“实在多谢!”
公孙巧不再理会他,转身出了门。
江琊用皮囊迎着着涓涓小溪接了一些水回来,发现柳词抱膝坐在一块扁石上发呆。
“想什么呢?”他将皮囊递过去:“喝点水。”
柳词接过皮囊去没有喝,只是专注道:“大哥你跟留霜姑娘道过别没?”
江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别告诉我你在哪儿苦思冥想就在想这个?”
“道过没有嘛!”
“道了道了。”江琊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皮囊:“不喝给我,真是八卦。”
“那你有跟子誉哥道别吗?”
“子誉?”江琊微微一愣:“没有。”面对柳词颇为疑惑的神色,他想了想解释:“他在太医院里如履薄冰,我们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到他。”
“那为什么要牵扯留霜姑娘进来?”
“他们两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江琊皱眉道:“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柳词托着下巴道:“子誉哥之前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
“他说,江琊和留霜姑娘那么好,你会不会觉得很难受?”柳词道:“我说我还好啊,大哥人好留霜姑娘人也好,他们两个在一起很是般配也很是幸福,那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然后呢?”
“然后子誉哥就没有说话了。”
江琊眨眨眼,陷入了沉思,柳词道:“我在想是不是自从留霜姑娘来了,你就不怎么理子誉哥了?”
“没吧。”江琊道:“自从上次他回去,就没怎么来看过我,我以为他们太医院很忙,或者他很累需要休息。”
“其实子誉哥很可怜的,他性格那么软又不像我睚眦必报的。”柳词说:“他上次一个人返乡去,我就觉得他是在太医院里被人欺负的惨了,心情不好,又不能跟谁说,其实这么多年来,他跟你关系最好,又很依赖你。”
“也罢,我的问题。”江琊笑了笑:“等这次回去,和他好好道个歉。”
柳词点点头,江琊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你不担心方青砚?”
“现在担心于事无补。”柳词道:“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蔺远到底能不能糊弄住父皇。”
她一想起蔺远那老实模样,就觉得心慌。
之前和江琊谋划好,她便前去将军府找蔺远,蔺远看到她第一反应是挺身护住方青砚的牌位。柳词对此有些无语,感觉自己给蔺远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面积,然后她就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措辞才同处于应激状态下的蔺远说明情况。
她同白渊说自己要在将军府为方青砚服丧,这两天就不回宫了,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白渊自然不会不许,但是蔺远听说方青砚有可能活着,激动的要命,他好像不太擅长撒谎,柳词就怕白渊心血来潮去将军府走一趟,蔺远不光不能帮他打掩护还露出马脚来。
她对着江琊一顿控诉蔺远,说蔺远这孩子实在老实,方青砚手底下带的几个副将都太老实忠厚,最老实忠厚的狄康战死了,说明老实忠厚并不是什么好品德,人就要像咱么六扇门的捕快一样,对人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