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违心恭维。秦缘琇听了这话竟觉着心中美美的。
方锦安还在说:“这动起来,想必是行云流水的好看。来,转个圈,转个圈!”
她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钩子,勾的秦缘琇心甘情愿地照着她的话去做。
“是吧,不错吧,”方锦安轻轻鼓掌,又看向其他众女:“飞鸿,罗罗,且为缘琇伴奏一曲,嗯,缘琇擅跳什么舞?”
“在家中习过绿腰。”秦缘琇乖乖顺着她的话道。
“好,飞鸿罗罗,你们会奏绿腰吧?”
“会的。”
......
谢岫眼睁睁地看着场中仙乐飘飘舞袖翻飞,瞬间一片和乐。
等等,发生了什么?方锦安,方锦安刚使了什么妖法,让你们都乖乖听话?谢岫惊疑回想:刚才那样的方锦安,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控人心走向的方锦安,是她认识的那个方锦安吗?
“太子殿下驾到!”气氛正好之时,通传声响起,李悯来了。
谢岫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了方锦安。
方锦安神色没什么变化,扶着云见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她还没站稳,李悯已经走了进来。
李悯原是目中含笑,一幅他最常现于人前的光风霁月模样。
可是在看到方锦安的瞬间,他目中的笑凝固了,他手紧紧握住,似欲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终究他没控制住。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方锦安衣襟。
“殿下......”方锦安眼眸中满是疑惑不解。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没有心吗!”李悯几乎是吼了出来。随之他用力一扯,方锦安那件大红锦衣被他扯落。
“什么日子......”方锦安还想发问,而李悯已经厌恶一推,把她重重推倒。倒地时正撞着茶案,各样精致摆件器皿噼里啪啦带倒一片。
“殿下息怒!”谢岫与众女眷早已跪倒在地,有胆小的已经哭了出来。
李悯倒并不理会她们,凛然挥袖转身离去。
谢岫忙去扶方锦安。
方锦安匍匐在地上,挣了两下,竟是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什么日子,什么日子啊?”给谢岫半抱到怀中,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浑身颤抖,原本强撑的一点精气神一溃千里。
有那么一瞬间,谢岫真的很愧疚。
可是很快,报复的畅快替代了愧疚。
李悯啊李悯,你看,她以你做梦都想见到的的模样站到了你面前,可是你呢,你还是认不出她来啊!
一遍遍回味李悯那一推,方锦安那一惊,喧嚣散尽后,谢岫埋首在被子中无声的大笑,笑出了泪。
同一时刻,李悯立于佛前,供上三柱清香。。
“到今日,你已经离去整整四年了,阿绣。”
再逢故人(一)
“悠悠经年,魂魄不曾入梦,阿绣,你是不是在因着我对你这份龌龊心思着恼,故而不肯来见我。”李悯似失去了全身力气,他慢慢地倚靠着佛龛,跌坐地上:“可我没有办法,阿绣,我没有办法不想你.....五年前的春天,满树梨花之下,突然就对你生了这般心思,再磨灭不掉......”
他猛地摇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若是你现在在这里,肯定会骂我疯了吧......我也觉着我疯了。我总幻想着你是个女子,我找了许多长的像你的、和你同名的女子留在身边,想着你,和她们缠绵......阿秀,你一定觉着这样的我很恶心吧......”
方锦安给摔了那么一下,当时就几乎无法站立行走。等把她抬回章华殿,她已陷入昏迷。
昏迷中她兀自颤抖不休,口中喃喃:“什么日子,你告诉我啊……我没有心?你是今天才知道吗?......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她以前纵然也曾发病,却不是这么个模样。云见不禁有点慌,一边指挥着人把她放到床上,一边命请太医。
“姑姑,血!”月灵惊慌叫着:缕缕血丝如蛛网般覆盖了方锦安的手。
“可是划伤了哪里?”云见忙挽起她衣袖查看,一看之下,二人倒吸一口冷气:方锦安手肘上,血肉模糊一大片擦伤。
“怎会如此?”云见又急又惊:“摔了一下怎会弄出这样的伤?”
“再去太医院,叫来个医女!”云见又叫人。
人去了半天,最终只来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医女。
“大人们一时分不开身,打发奴婢先过来了。”医女细声细气说。
这群太医,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但现下也没别的办法,云见只能让这医女赶紧先给方锦安看看。
这医女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倒还沉稳。诊起脉来看着很像那么一回事。不过月灵看了却只觉得好笑:“诊脉是太医的事情,你这小医女就只管处理下她身上的伤好了!”
小医女浑似没听见。
云见瞪月灵一眼:“安静!去,出去看看去,催着那群懒皮子,赶紧烧热水来。”
月灵撅着嘴去了。
小医女诊完了脉,又动手解方锦安衣服:“怕是身上还有伤。”她跟云见解释。
就倒那么一下,也不是马上台阶上摔下,如何就弄出来这么多伤?云见将信将疑地配合着小医女把方锦安衣服解开,又是一口冷气:腰上大块的淤紫,最深重之处还破了一个大口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云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小医女不答,只道:“请姑姑去取干净衣服来给娘娘换上。”
“哦哦。”云见忙去了。
小医女看着她背影,眼波一转——此时寝殿中再无其他宫人。她从衣袖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