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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的错觉。

    他下了马车,挤进瑶霜的伞下,发顶蹭到了伞面,这时瑶霜才意识到他的身形颀长,于是微微抬高手臂,让他能在伞下舒服一点。

    傅云深低头冲她笑的见牙不见眼,亏了他皮相好,否则这表情做在别人脸上,看着同那些市井无赖真没两样。

    “劳烦姑娘再把伞往在下这边靠靠,我怕受伤的这条胳膊会淋到雨。”

    不折不扣的无赖。呸。

    把人送到合安堂门口,瑶霜扭头就要走,却又被傅云深唤住,“多谢瑶霜姑娘。在下傅云深,云深不知处的云深。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今天这样帮我,他日在下定当前去珍珑阁再作道谢。”

    “公子的好意瑶霜心领了,您身上还有伤,还是多在家里歇歇吧。”瑶霜的耐性被他磨的一干二净,撑着伞几乎是小跑着就离开了,傅云深好像还说了什么,雨声太大,她也没听清。

    这人一口一个在下,一句一个多谢,但绝不是个善茬。他带着那副笑面虎的面具同她说话,实在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很。

    还有他胳膊上那道伤,虽然确是刀口浅划而过,但创口绝不是削瓜果的小刀所伤。但别管那是什么划的,她只管走就是了,离得越远越好,还得回去告诉青梅,过几日要真看见这人在店门口徘徊,直接抄起扫帚打跑就好。

    店里还是青梅一个人在忙着打扫,医馆珍珑阁里没有药柜也没有看诊的工具,布置的像个清新别致的待客厅,青葱盆景端放在窗下桌前,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棋,黑白子占据了大盘,许久没人动过的样子。

    若是有懂棋的人来看,就会发现这盘棋名为“千层宝阁”,乃是珍珑棋局中的一种。

    *

    傅云深在合安堂处理完伤口,又在门口买了两块蜜枣糕饼,甜腻的枣泥齁的他口渴了,那些小厮才架着马车远远而来,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手指摩挲着那块装糕饼的油纸,声音有些沙哑,“真快啊。”

    为首的小厮扑通就在雨里跪了下去,“今日是奴才的疏忽,奴才有错,请爷责罚。”

    “每人二十鞭,回府领罚。”他衣摆微扬,踩着匍匐在地的那人的背上了马车,脚下的人一直在抖,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马车缓慢启程,傅云深抽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名字,顾瑶霜。然后在旁边各写了一个名字,郑茗风,香痕。

    最后他画了一个圈,把这三个名字圈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开新文了_(:з」∠)_

    时隔一年写玄幻,还有点小爽233333

    希望大家喜欢啊-3-

    第2章 珍珑局

    来送钱的人打扮成了一个菜贩子,躲在后门探头探脑,青梅没弄清楚状况,差点把他给拦在门外。幸好瑶霜解救及时,不然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非得裹在包菜叶里炖汤了。

    “呦呦呦,用得着吗,比两国细作接头还夸张。”青梅把那些银锭子从各种各样的蔬菜里摘出来,码齐了摆在院子里,瑶霜看了笑她,“就这样码在地上晾着,你也不怕被鸟衔飞了去。”

    “您就会说笑,那得多大嘴的鸟,这样我心里看着乐呵,”说着拍拍那一车蔬菜,“还有这一车菜,算是白赠了咱们的小费呢。”

    “青珏不在,这么大的玲珑阁,算上廊下作窝的那一双麻雀,拢共才四张嘴,你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她想了想,记起去城郊的路上下着雨仍在路两旁刨野菜的几个孩子,对她说,“留几颗菜就成,其他的送到城门口去,若是有挖野菜的孩子在那,你就把这车菜送给他们。”

    青梅去送菜了,瑶霜把钱点清楚,一一记在账本上,放进桌底面的暗格里。整整五千两白银,如今的香痕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夜里挑灯做织补活儿攒家用的穷苦姑娘了,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夫君是当朝吏部尚书,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做了贵夫人,手笔自然也大方的不能再大方,当初为她续命之时,两方定下的只有纹银三千两的价格。

    许是尚书夫人觉得自己如今身价更尊贵些了吧。瑶霜笑笑,摸起桌面上的话本百无聊赖的读了起来。

    只是另一方的氛围却不如这边轻松。

    一身青衣的剑客上了酒馆二楼,傅云深正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说。”他对剑客开口,眼睛却仍盯着街对面珍珑阁的招牌。

    “爷,属下潜伏了许久,发现一炷香前有一个菜贩去给珍珑阁送了一筐菜,就在方才,顾老板身边的一个侍女把那筐菜推走了。”

    “推去哪了?”

    “这会刚走,才出街口没多久,十七还跟着她,但猜不出是要去哪。”

    傅云深摸了摸酒杯,“嗯,继续去跟着那个侍女,”然后伸手一指身后的另一个人,“你去查查那个菜贩子是从哪来的。”

    傅云深起身准备离开,走出去两步,却忽然停下来叫住方才那个暗卫,“那顾瑶霜在干什么?”

    “啊?”那冷面剑客被他问的一懵,连忙折返下楼去了。

    傅云深被他这种弱智行径惹了一肚子气,但又偏生张不开嘴叫他回来,他确实是很想知道,那个装着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小姑娘独自一人的时候,都会干点什么。

    过了没一会,那个暗卫又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比起刚才被提问的时候更加复杂。

    傅云深斜看了他一眼,不想再多问一遍。

    那暗卫满脸惊异的抱拳回话,“回爷的话,顾老板她,她正在院子里头晾钱玩。”

    *

    听说府里那个装成菜贩的侍卫被抓走了,郑茗风同香痕大吵了一架。

    这是他们成亲后第一次吵架,就吵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屋子里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吵到院里的丫鬟小厮全跑出去避难了,郑茗风才闭上了嘴,顿时屋子里只剩下香痕的啜泣声。

    她红着一双眼小声道,“不就是没了一个侍卫么,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怕他能说出些什么?”

    郑茗风眉头紧皱的走到她跟前,“他说什么?他说不出一二,顾瑶霜也说不出一二吗?圣上最烦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去年我因巫蛊之事替三殿下背了一次黑锅,才得以取得他的信任,但是你知道我为此受了多少罪吗!”

    他急的在屋里团团转,“这个顾瑶霜,知道的太多了……我不管她是什么大罗神仙还是妖魔鬼怪,这条命绝不能再留了!”

    要是正躺在小榻上被话本子逗的咯咯笑的顾瑶霜要是听到这句话,非得骂一句过河拆桥的混蛋,冲到尚书府把郑茗风的头拧下来不成。

    真摸着良心讲的话,顾瑶霜当初答应接下这笔生意,还是大发了一回善心的。香痕是城郊农户的女儿,却意外遇上了当时还是吏部侍郎的郑大人,一个是风流才子,一个是似水佳人,两人一见钟情,后来又见了几回面,就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