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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门前已经落了锁。自从入夏以来,她便越发懒散,整日多半时候是躺在躺椅上,跟前脚边都搁着一盆冰块,看病更少,偶尔卖药,也是天还未擦黑便先打了烊。

    敲门敲出了青梅,说顾瑶霜已经睡了,傅云深自是不信,挥开她就往里面走,直冲到外厅门前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顾瑶霜的声音,“今天已经关门了,六殿下取药问诊都等明天罢。”

    傅云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生气,但监视你偷听你和青梅对话的并非是我的人,你给我一炷香的功夫,让我把解释的话说完,倒是你信与不信,再不理睬我也罢。”

    门被推开,顾瑶霜淡淡的转身走进去坐下,傅云深连忙跟上,青梅跟在后头琢磨,“同样是和心上人说话,姑娘这样便显得通情达理多了,反而自己今日那样蛮不讲理的样子,恐怕会惹人厌弃……等等,我想什么呢,燕兴才不是什么心上人……胡思乱想胡思乱想!”

    她被自己的话羞的两颊发烫,连忙跺着脚跑开了。也未给傅云深上杯茶,顾瑶霜也不管他,径自提着茶壶,只是摆出一脸“我在听,你可以说了”的表情对着傅云深,惹得他又想气又想笑。

    他把哨子递给顾瑶霜,“你应该已经听过这哨子的声音了,很像一种鸟鸣之声,并非随意谁都可以制成,而据我所知,临安城里只有一个木匠可以做出如此精细的活计,我已经去问过他了,这是他近几年做生意的账册,每一笔都写的很清楚,而这种鸟鸣木哨只有几次生意,声音又各不相同,暗中作祟的人是谁,你看了自然明白。”

    顾瑶霜接过账本,上面字迹凌乱,前后的墨迹因为用的是质量并不好的墨,加上时间的缘故,墨迹深浅有差,确是记录了很久而非刻意作假。在傅云深折了一个角的那一处,顾瑶霜准确的找到了这只哨子的记录,上面记录了时间哨子的样式和声音,落款处只写了一个“三”字,却在一旁标了一个三角。

    她又翻了前后几页,发现凡是王公贵族的生意,都写的简略并标以这种三角号,那写着三的这一单,应当是傅明靖的没错。

    “或许连他自己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哨子丢了。或许意识到了,但因为傅明靖如今在临安城的一举一动都太受牵制,所以并未知道这哨子丢到了你这,或是被青梅交给了我。”

    顾瑶霜坐在那拿着账本不言不语,过了一会才别别扭扭道,“这次是我太心急了,给你道歉。”

    “就这样一句话,怎么抚慰我受伤的心。”他却还不依不饶的顺杆爬了上去。

    看着他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真想把门口帮他牵马的那些侍卫都叫进来,看看他们平日板着张脸的爷现下这个无赖样子。

    于是顾瑶霜也很诚恳的点点头,“殿下说的是,这样的确诚意不足。我听见方才殿下说自己的心受伤了,那不如我替殿下把把脉,再扎上两针,肯定立马就好了。”

    说着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针包,排开,从里面取出一根最粗最长的来,对着傅云深就伸了过去。

    “不必了。”傅云深向后一躲,神色有些惶恐,“你有那份心我就心领了。”

    顾瑶霜不听他的抓住他的胳膊往下扎,却感觉到被握住的手在轻轻发抖。

    他竟然会害怕这个?

    顾瑶霜抬头,看他紧闭着眼,额头上已生了一层薄汗。

    “你没事吧?”她从桌子那一侧转过来,伸手去摸傅云深的额头。

    傅云深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低头看她手里没针,方才回过神来,“不扎了么。”

    “没想到祁国堂堂六殿下,领兵上阵杀敌无数,居然会害怕扎针。”顾瑶霜摸起手边的冰袋塞进傅云深怀里,“看你吓得出了一脑门的汗,快凉快凉快。”

    傅云深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有法子治吗?”

    “殿下又高看我了。”

    他仍看着顾瑶霜,过了一会才开口,“母妃刚刚被打入冷宫的时候,父皇也并不在意我,我一个人在宫中总被些对皇家心怀怨意的太监宫女拿来撒气,为了怕被看见伤口,便用针扎,许是当时太小,所以到了现在都还记得。”

    顾瑶霜惊讶地说不出话,连忙把针包重新卷起来飞快的丢到抽屉里去,“没事了,看不见便不会怕了。”

    第32章 来不及

    一天前。

    三夫人今日照例去佛堂烧香,祈求佛祖让城儿的身体早日康复,在上完香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遇到一个前来化缘的云游和尚,一直在不远的地方盯着她瞧,摇头晃脑的,似乎在嘟囔些什么。

    一旁的丫鬟觉得这样有失礼数,便带人去教训那和尚,他却逃到三夫人跟前来,说自己并非有意失礼,实在是看到夫人身上有煞凝集,指使身边人身气不畅,才会一看再看。

    三夫人对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和尚自然不信,绕过他便要离开,那和尚却在身后仍不停的念叨,“此煞不解,恐怕会祸及子孙性命啊。”

    这句话成功的让三夫人止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请问夫人身边,可有孩童自出生起便身子虚弱,多年不见好转?”

    “是,”三夫人疑惑的看他一眼,身子却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两步,“是又怎样?”

    “这是因为煞气所致,奇门古方中有镇魂术的记载,可以去除煞气。而驱除清煞气,那孩子的身体自然便好。”

    三夫人彻底相信了他的话,“大师您说的奇门古方是什么,那个镇魂术又是如何能救我儿子的?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那和尚却连连摇头,转身要走,“此法并非良方,不可说,不可说。”

    说着便转身要走,三夫人则在他身旁苦苦哀求,一行人从寺庙大雄宝殿跟前一直到了山门口,三夫人仍然穷追不舍。

    这时一辆马车在山门口停下,一人掀起轿帘,向着两人问道,“怀玉将军夫人,何时在此处喧哗?”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傅明靖坐在马车上,于是连忙叩拜,“臣妇见过三殿下。”

    一面行礼,她还不忘一面拉着那和尚的衣袖,“这位大师说有法子救我儿性命,却迟迟不肯详尽道来,殿下也知道老爷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惜身体不好,老爷日夜操心,臣妇每每想到,也是常以泪洗面。”

    “哦?”傅明靖又问那和尚,“你那办法是否可信,若是看三夫人心系儿子便想从中敲诈,本宫可会砍了你的头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说的镇魂术在诸多奇门古籍上都有记载,殿下不信,一查便是。”

    “我信我信,您就把办法告诉我吧。”

    “不可,此法害人性命,出家人不可身怀孽障。”

    傅明靖嘴角一勾,“你只管把办法告诉她,做与不做就是她的事了。”

    “取那孩子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一杯,做药引,再加上我特制的汤药,不日便好。”

    “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