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25
    。”

    这一晚,桌上摆着两盘菜,一碗汤。因为家里有姑妈张罗,黄鹦一般不下厨,压根谈不上手艺,能吃就算不错了。

    在雾黄的灯光下,她们沉默地进食。

    邓娟冷不丁的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黄鹦愣一下,摸了摸膝盖上结痂的伤,“不小心摔的。”

    邓娟突如其来的关心,倒是让她受宠若惊,只有惊吓的惊。

    老屋有两间房,摆得下两张大床,但黄鹦想念姑妈家的小阁楼,蜘蛛网似的蚊帐,不敢贪心去想念陈宗月的房间,枕着他的胳膊入眠。

    风把楼下一家的窗户吹得嘎吱响,黄鹦扯起毯巾盖住自己的头。

    她在心里祷告着,明日也能相安无事的度过。

    下午的日光曝晒着地面,室外如同浓痰一样湿粘闷热。提早交卷的黄鹦在另一间考场外,等着江艳。

    不一会儿,就见江艳从考场跑出来,火急火燎地塞给她一份报纸,“昨天你说的,那个姓杜的老板……”她喘上口气,接着说道,“在商贸大厦跳楼自杀了。”

    上海市内应该没有两个经营卷烟厂,又是姓杜的老板。

    黄鹦暂时没找着这个新闻的版块,诧异的问着,“救……活了吗?”

    “商贸大厦诶,神仙下凡也只能给他留个全尸吧。”

    顶着火辣的烈日,黄鹦莫名感觉寒意爬上周身,江艳仍然不着边际的说着,“不对,神仙倒是有可能救活他,给他重塑一个莲藕身,再世还魂……”

    “呀,原来是哪吒!”江艳没心没肺的笑。

    黄鹦勉强地扯出个笑容,心绪恍惚,导致回家的方向也走错,多绕一段路。

    开门进屋,邓娟嘴里骂着脏话,暴躁地踹向电视机,饭桌上的隔夜菜里泡着烟蒂。那一瞬间,黄鹦有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她刚把门关上,又有人敲门。

    第20章 20

    黄鹦开了门,接近傍晚六点钟,天还是亮的。

    门外的女生穿着中学校服,短袖衫湿透出蓝色背心,鬓角挂着汗液,鼻头上也蒙着汗珠。

    黄翩翩两手拎着不锈钢的保温锅,“奶奶做了鲜肉饼让我送来……”那一双蝌蚪大的眼睛往屋里瞟着说,“顺便看看大伯母。”

    黄鹦接过保温锅侧身让她进来,将锅放在炉灶旁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说着,“我妈在里面。”

    够胆你就进去。

    她说完已有两秒的时间,黄翩翩站在那里显得愈发局促,像是忌惮着什么。

    接着,她见黄鹦莫名其妙的笑了,指了下桌旁的凳子,对她说,“你坐,喝不喝可乐?”

    进门就是厨房和饭桌,邓娟的房间既有沙发茶几又是卧室,冰箱也在。

    她嘲笑黄翩翩的胆小,自己又何尝不是。

    谁让他们总是说,瘾君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杀人如宰鱼。

    邓娟即将把遥控器砸向电视机之际,被黄鹦过来阻止了。

    “应该是闭路线没接好……”她说着蹲下,手伸向电视机后头,转紧松掉的接线,雪花屏变彩色,音量迸发,震疼她的耳朵。

    她揉着耳朵起身,邓娟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抽烟,眼睛盯住电视屏幕。

    黄鹦打开冰箱,比她出门前多了几罐啤酒,记得她对邓娟交代过,要有时间就去一趟菜市场。

    她用课本夹了五十元钱,这一个月的生活费,画了一张地图,一并搁在桌上。

    一回家,她就先翻了翻课本,钱没了,大概是地图画得太简易难懂了。

    黄鹦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再拿出一袋冷冻鱼,打算做碗鱼汤,正好配肉饼。

    她洗好菌菇,水里加盐巴泡着,打开油烟机,加热锅底再倒油。

    黄翩翩注视着她随意扎起的头发,几缕落在她的天鹅颈上,“奶奶说,要是家里缺什么可以说……”

    她正说着,邓娟出来上厕所。女人是病态的瘦和老,脸色微微发黄,干枯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黄翩翩怯生生的叫人,“大伯母。”

    邓娟看向她,凹陷的眼眶一片死寂,解开裤头踩上厕所前的台阶。

    黄翩翩因为这一个眼神而战战兢兢的时候,黄鹦转身面对着她,作古正经的说,“缺钱。”

    她怔愣一下,才犹犹豫豫地道,“……好,我回去跟奶奶说。”

    黄鹦又是莫名其妙的笑,不懂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

    分明她才是最可笑的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黄翩翩低下头,谁也看不见从她正在发/育的、青春的躯体中,不停涌出的黑色液体,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一直漫延向黄鹦的脚边。

    厕所传来一阵冲水声,邓娟提着裤子回到房间。

    “堂姐……”

    黄鹦漫不经心的应一声。

    “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又怕说出来惹你生气。”

    “那就别说。”黄鹦很快答复道。

    将切好的鱼块倒下锅,在几段干辣椒和姜片中煎着,黄鹦不停躲避溅上来的油,拿着锅铲很是外行人地推了几下。

    接下来只要等待它变得焦黄,她回头瞥了一眼黄翩翩,像是要憋坏了的样子。

    她转过头,又翻了两下鱼肉,“你说吧,我听着。”

    好一会儿没声音,黄鹦已经往锅里倒入清水,还以为她不准备说了,她突然说道,“我是偷听到的……”

    黄鹦捞出一把菌菇沥水,放在砧板上。

    “堂姐你不是大伯的亲生女儿。”

    黄鹦握着刀的手顿住。

    “说不定是大伯母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乱搞……”黄翩翩站到她身边,急切地说着,“她还吸毒,以前还经常打你,这些是她的错,你凭什么要受她的气,你快回姑姑家去吧!”

    黄鹦按下刀转身正要说什么,却看见站在房间门前的邓娟,而她空洞的眼睛有些异样。

    她慌张地推起黄翩翩,“你脑子坏掉了吧,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赶紧走!”

    黄鹦将她推出了门外,来不及消化她传递出的信息,那些内容全部被邓娟可怖的脸打散。

    邓娟往她面前走来,“不用受我的气?我给你气受了?”

    背靠门板的黄鹦无路可退,不停摇头。

    就在她转身要打开刚关上的门时,邓娟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后扯,“说啊!哑巴了?我他妈是不是给你气受了!”

    屋内传出一声尖叫,炒锅砸在地上,黄翩翩面朝着这一扇门,吓得浑身发抖,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像发信枪,她本能地把腿就跑了。

    夜晚是忽然间铺天盖地,与暮色混成一股说不出的浊暗。

    在跑出老屋楼的路上,她止不住地想着,黄鹦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也在黄鹦的脑海里闪过,所以她挣脱出邓娟,将烫红的胳膊伸向桌上的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