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数息之间不知大战了几百个回合。诗浇嘴唇轻咬,双拳紧紧攥住。只听昀崖清喝一声:“破”,承影划出层层光圈,如水纹一般荡开,所到之处黒矛皆散,仅留下一只与承影对峙,昀崖微微一笑,剑尖一挑,黒矛顿时碎裂,残片簌簌掉落。
戌长老哈哈笑道:“看来老夫低估你了。”
在一旁一直喃喃自语的君奕尘忽叫道:“是了是了,我找到破阵之法了!”室中所有人齐齐看向君奕尘。
君奕尘不以为意,兀自说道:“乾、震、坎、艮为四阳卦,坤、巽、离、兑为四阴卦。四大凶兽对应的是四阴卦,由暗月为引,招四方戾气,将魂魄从肉身撕扯出来。只要我们反其道而行之,选四人坐镇四阳卦,将血池里的凶兽之血引出,待天狗食月过去,银蟾重现,则此阵可破!”
戌长老阴沉沉的声音从齿间磨出来:“小兔崽子,本想后面再收拾你们。你们却嫌活得太长了。”
一串咒语从他口中念出,原本定住的乞丐都活动起来,发疯一样扑向室中的其他人,堵住的道口洞开,越来越多的乞丐从道口钻出,乱扑乱咬。偏偏这些乞丐都是贫民,伤不得杀不得,一时弄得虚渺几人手忙脚乱。
昀崖想到倚游仙力尽失,承影一颤,就要回身去救,却觉一股黑气缠住了脚踝:“昀崖小儿,你的敌手可是老夫呐。”
承影划开,斩断黑气,戌长老已移至眼前,迷蒙蒙的一团。昀崖平举一刺,一片空虚,什么也没有。戌长老桀桀怪笑,重重黑雾将昀崖包围,怪笑声明明就近在耳旁,可是却看不见也刺不着。“哈哈哈哈,时辰就快到了,你们阻止不了噬魂大法。我魔族复兴,势不可挡!”
月亮越来越暗,仅剩一小块微弱的光亮,像一只孤独绝望的眼。东方帝君见势不妙,举起阴阳镜,喝一声:“收”,将发疯的乞丐尽数收进镜子里。
东方帝君,虚渺,夏侯逸,诗浇四人对视一眼,再不多话,飞至血池边,按乾、震、坎、艮四卦坐下,取出各自法宝。诗浇是一只通体晶莹无暇的玉瓶,夏侯逸是一块碧绿无花纹的竹节,虚渺真人则是一只红彤彤的葫芦。只有东方帝君往怀里掏了掏,探口气,拿出了一只黑色牛角。
倚游咋舌道:“勾陈角?要不是阴阳镜里装了四百个乞丐,师父可舍不得用这个宝贝呀,师父现在肯定心疼死了。”
四人盘腿坐定,举起各自宝物,念动真言,将血池里的水吸上来。可是血池里仿佛隔了一层,无论怎么念动真言,池水仍然呼噜噜冒着泡,东方帝君此时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若是不能阻止戌长老,叫那瑶焰公主恢复了元气,她必然会聚集魔族大军为父报仇,仙界又将掀起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更新啦!
第40章 第四十章
“将毕方中间那根羽毛拔下,那是阵眼。”
君奕尘话音才落,戌长老的掌风夹着黑雾呼啸而来,昀崖后发先至,将戌长老掌风化解。东方帝君情知戌长老被君奕尘说中,恼羞成怒,立即回身拔去毕方中间的头羽。
血池震颤了一下,似乎有一层隔膜碎了。四人重新念动真言,这下池水有了反应,被吸入宝器。戌长老又惊又怒,想解决掉昀崖之后回身护阵,攻势更为凌厉。倚游见昀崖几乎被戌长老打得只能防卫,好几次都惊险必过,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昀崖却心中清明,戌长老一心取胜,只攻不守,失了稳妥,破绽必显。于是便沉下心来细细观察。
那厢东方帝君喜道:“成了!”,戌长老掌风一滞,昀崖见势起剑,回风流雪,承影光华大盛,倚游只觉得周围花瓣翩飞,冰冷地滑过手背,一根竹枝从背后缠住她的手臂,将她轻轻一带,落进一个清爽的怀抱,倚游抬眸,看见了夏侯逸流动的波光。
旁边传来一声清咳,倚游瞥见师父戏谑的笑容,面色一红,微微挣扎。夏侯逸松了手,问道:“没事罢?”
倚游摇头,心道这人面皮真厚,明明是第一次抱她,却没有一丝异常,态度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想到这,自己的脸又红了几分。
远远地,诗浇含笑望来,倚游低头整理衣袖,不想搭理她,却见手背上一抹红痕,竟是被刚才的剑气所伤,伤已见血却丝毫不觉得疼痛,细细一查,周身衣裙竟都是大小长短都一模一样的划痕,只怕用力一扯,这身衣服就要像破布一样掉落。倚游心下一惊,想了一想,看向诗浇,想找她施术补救,诗浇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场中对战。
小心一些就不要紧了罢?倚游这般安慰自己。
此时承影光华盛极,遮天蔽月,完全制住了黑雾。光华灼灼中,招式皆看不分明,只见月白身影翩飞,如大风吹云,白鹤飞天。月亮已完全被天狗吞噬,远远地传来狼嚎,一声声此起披伏。梦貘生性害怕猛兽,倚游不由得向后一退,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还在手心里捏了捏,她心头一松,也回捏了他一下。
少倾,光敛华收,昀崖长身玉立,微微喘息,一团黑雾被承影钉在地上,剑柄仍在微微颤动,黑雾抖动了几下,慢慢散去,一只大如犬的黑鼠在剑下抽搐,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昀崖。许久,黑鼠尖细的嘴溢出血来,不再动弹。
昀崖看着它依旧瞪大的血目,想起当日瑶焰负伤退走时看他的眼神,也是这般恶狠狠地,恨不得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来。
天尽头,遥遥传来一声悠远的长啸,天狗退去,清辉满地。
一块鹅黄丝帕递到他眼前:“昀崖殿下,擦擦汗罢。”
昀崖抬眸,是那个灰扑扑冲进来的小姑娘,现在褪去了尘土,焕发出珍珠般的光彩。看见他抬眸,浅浅一笑,羞涩娇俏。
“多谢姑娘。”他接过帕子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又施了净术将帕子弄干净,想还给诗浇。
“诗浇,你过来。”
“我知道啦,这就过去。”姑娘朝叫她的青年男子做了个鬼脸,又对昀崖笑了笑,轻盈退开。昀崖递帕子的手一顿,他平常不会接受女子的赠帕,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烦,今儿是怎么了?也许是那个姑娘的笑容太过纯净无害了。诗娇?是个好名字。
东方帝君施施然走过来,问道:“殿下无恙?”
昀崖道:“尚可。”
东方帝君抚着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