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你,濯砚!”
濯砚深深微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已经陨灭了,哈哈,可惜啊可惜,我又活过来了,虽然还少一魂,但是无妨。等将我们之间的恩怨解决,我拿回便是。”
天帝道:“原来东方一直隐瞒孤,偷偷想法子让你重生。倒是孤小看你们的友谊了,当年孤与你和容华对决,东方隐身不现,孤就知道他心有戚戚。只是后来仙魔大战他花费了数千年修为为孤疗伤,孤便放下心防,未曾想到,他背地里作出这等事!”
濯砚哈哈大笑:“我与东方在洪荒之时便相知,一同游历江山大河,幽林迷谷,其中经历过多少生死,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你们旁人,哪里会晓得。”
天帝道:“东方呢?”
濯砚指一指胸口,道:“他在里面。”
南方帝君抹去唇尖鲜血:“濯砚,东方为人宽厚平和,善良仁慈。你夺舍,可有顾忌过你们之间的情谊。他费尽心力救你,你就这样对他?”
濯砚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笑道:“等我做完事,再向他赔罪。”
天后听着濯砚之语,看着被无名烈焰灼烧的众仙家,心里发沉。濯砚修为深厚,当初天帝与他对战,自身也受到重创。如今濯砚趁着天帝不设防伤了他的本源,这场对决,十分严峻。而这无名烈焰,得意大笑的魔族,需要立刻清理。
她抚了抚袖子,目光落在飞舞的青绸之中。为今之计,只有启动伏魔鼎了。她赐给倚游的昆仑露,应该已经渗入了她的奇经八脉。
一丝笑意从天后的嘴角晕开,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青绸穿入魔族人的身体,倚游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抽回青绸。这一场大战,在烈焰与灼烧中持续着,不知道何时能结束。咦?师父为什么悬在空中,与其他人说话,天帝和三位帝君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正疑惑间,只见夏侯逸从远处行来,问道:“你还好么?”
倚游道:“我没事,你呢?”
夏侯逸收了惊鲵剑,道:“给你看一样东西。”
倚游愣了一下,看着场中的局势道:“以后再看罢。”
夏侯逸牵过倚游的手,捏了捏:“如今形势紧迫,我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以后,有样东西,我是一定要给你的。”
“什么?”
夏侯逸手心一翻,一个精致的小鼎出现在倚游面前,夏侯逸道:“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要传给未来的儿媳妇,你收下它。”
倚游抬首望进夏侯逸的眼底。平常目光清湛的眼眸,此时却云里雾里,看不分明。她想起两人在凡间经历的种种,内心柔软,伸手触向小鼎。
“倚游,住手!”
这一喝石破天惊,将倚游吓得一震,眼前的夏侯逸消失了,唯有那一只小鼎,褪去了精致,露出本来面目。
她的手,放在了伏魔鼎上!
夏侯逸大骇,飞身而上去挽住倚游的胳膊,却碰到了结界,再也无法潜进分毫。他回望前路,天后冷冷地看着他,目露警告。
倚游怔怔地看着伏魔鼎,一点点的仙气从她身上漫出,流入伏魔鼎,她想起几百年前,她的娘亲,将伤痕累累的手放在伏魔鼎上,只为求得一具仙骨,换心爱的女儿一世安稳。
伏魔鼎缓缓转动,熟悉的气息安抚着她,她知道,那是母亲的味道。回过头,夏侯逸焦急地在结界之外徘徊冲撞,不复往日的温和从容。她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却未想到,只是无限接近,却触碰不到。
一滴清泪滑落,滴在伏魔鼎上,伏魔鼎忽然停了下来,白光大盛!
灼烧的火焰遇到白光,像触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瞬间后退,渐渐缩小了范围,天后大喜,伏魔鼎,果然是对付魔族的至宝。
浑身浴血的子长老和寅长老惊骇不已,瑶焰公主已经陨灭,这伏魔鼎一出,魔族就要葬送在这南天门之上了!他们长啸一声,道:“我等魔族听令,撤!”、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今日,便是你们魔族亡族之时!”天后冷冷一笑,口中加速。
身上的力气慢慢流逝,倚游唇色苍白,冷意从脚脖子一直蔓延到头顶,一阵一阵的。正当她以为此命休矣,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伏魔鼎明鉴,倚游心有牵挂,不堪重任。诗浇愿意以自身饲鼎,生生世世,永不轮回!”
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决绝的话语。
倚游只觉得手心一松,被一股力量推出了结界,她只来得及看见诗浇飘扬的衣裙,如盛开的鸢尾花,绽放最后的风华。
“诗浇!” 昀崖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如撕裂一般,几乎不能呼吸。、
诗浇回身,昀崖看清楚了她的口型,她说的是:“永别了,我的昀崖。”
伏魔鼎急速旋转,白光铺天满地,魔族之人逃命一般躲避着,试图冲出重围逃离天界,换得一线生机。
匆匆赶来的祈祉上仙捶胸顿足,不住道:“晚了,晚了!”
一声清吟,从下界传来。
夏侯逸抱住飞出的倚游,皱了皱眉头:“这好像是虚渺阁的方向。”
似乎是在响应夏侯逸的猜测,一道红光直冲天界,朝着伏魔鼎的方向而来,冥冥之中,诗浇似有所感,抬头望去,一道红光逡巡着,漂移着,慢慢确定之后,朝她当头罩下。
倚游问夏侯逸:“怎么回事?”
夏侯逸目光移向祈祉上仙,祈祉上仙抖了一抖。子长老与寅长老正要逃回魔界,被这场景震住了。子长老道:“这气息,实在太熟悉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这是魔尊遗留在三界之中的一半功力!”寅长老接口道。
“魔尊当初真用了弥离术!好险,魔族希望尚存。”子长老顿了一下,道:“只是这魔功,怎么会寻投到这个女子身上?”
寅长老眼色明灭不定:“你还记不记得蒹葭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