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者?”
“她跟你说的?”我有点意外,但是薛文岱很郑重地点了头,“怎么我身边都是这种大嘴巴?”
“都?哦,你是嫌叶春秀恩爱吧?”
我点点头。
“其实听莎莎这么说,我也很想知道许小姐会怎么拒绝我,当然你上次说过不会考虑我,会不会……”
“我不喜欢你。”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虽然当面说很不好意思,但我真的不喜欢你,敬佩倒是……”
“得,”他摆手制止我,“被人当面说不喜欢已经够了,千万别再说好话恭维我了,我就不该多嘴问你,”他摇着头,“怪不得别人说你冷血,现在我也要加一句,许小姐确实冷血。”
“好吧。”我端着茶杯喝茶,心想这样总比拉扯不清的好,这辈子跟一个叶春拉扯不清就够了,其他人再来,我可没有那个精力。
薛文岱问道:“既然恐惧亲密关系,为什么叶春可以免疫?”
“这个问题,”我放下杯子,“另外那个人也问过,我当时说的是‘叶春不会半路抛下我’。”
“现在呢?”
“他不会伤害我。”
“伤害?这个范围很大啊!”
“单指身体上的。”
“这……”薛文岱脸色稍变,“那这要求未免有点太低了。”
“我知道,可是我的评判标准很无序,”我笑着跟他解释,“简单来说,我只相信他。”
“你……”他也跟着笑了,“你这是爱情里的一叶障目,典型地情人眼里出西施,只不过这个西施是你自认为不会伤害你的西施。”
“我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间最久,相处的时日最多,反正我只相信他。”
“你这么说,”他用指背敲着右边小腿,发出梆梆的声音,“我这个残疾人本来也该有优势的。”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能理解叶春,他从小跟我一块长大,我们的成长经历有很多是互相掺杂在一起的。孟书——就是另一个人——他应该是有一些不甘心,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薛先生你,”我摇着头,“我不明白,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脾气性格都不好,不知道薛先生今天为什么执意邀请我过来?”
他笑着等我说完,方开口道:“我能说就是想说说话吗?”
“薛先生觉得我很会说话?”
“不是,”他笑着摇头,“许小姐讲话有点生硬,但是不说假话、客套话。”
“嗯……可能也会说一些。”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不善于客套,但是毕竟工作了很多年,潜移默化总会习得一些客套的习气。
薛文岱没有对我的话发表什么判断,只是说:“许小姐不是我圈子里的人,对我来说比较安全。”
我皱眉:“许捷和叶春可都跟你有合作关系,陈莎莎你也很熟。”
“那有什么关系?许小姐这么‘冷血’的人,难道有兴趣出去传我的八卦吗?”
“那可不一定,”我往后坐远一些,“你们这些人老是对我有预设,我不八卦的原因是我不喜欢听八卦,你总不能因为我表现出来不八卦的结果而逼迫我改变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吧?老实说,我不喜欢听别人的私事,压力太大,我自己的事情就很值得挠头了,没有心情安慰别人,也没有精力帮助别人。”
“那如果也是身体伤害的事情呢?”
“什么?”我被他的话定住,头皮发麻,“你调查我?”
“没有。”他否认道,“只是刚才听你说叶春不会伤害你的话,隐隐猜到,所以问了一下,果然是……”
“对不起,薛先生,”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不起’这几个字我收回来,我得回去了!如果叶春之后过来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声。”说完就往外走。
“许小姐也遭遇过家庭暴力吗?”
薛文岱的话从最深的一间屋里传出来,像一条蛇缠在我的脚脖子上,拖住了我跨门槛的脚。外面天黑得透透的,雨下得很大,溅在小腿面上的雨滴特别凉。这屋子隔音太好,我刚才一点也没听到雨声,此时耳朵里却尽是雨声:哗哗哗——哗哗哗——
“我说‘也’,但遭遇家暴的另一个人不是我,而是我女儿。”薛文岱追到门口,他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根手杖,看起来竟有些萎靡。“其实也不是我亲生女儿,那孩子没见过她亲生父亲,因为她生父在她出生之前就死在我手上了。”
“薛先生,你这样很不厚道!”我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你们的生死情仇,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那么波折的故事回赠你,也体会不到你的心情。”
“我也是几个月前见那孩子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的伤的,一开始她不肯说,后来才说是新爸爸弄的,怕说了回去还要挨打。我女儿今年才五岁,你觉得我能不管吗?”
雨下得好大,我后悔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听叶春的话,带把伞。
“我跟她妈谈过,可她妈妈觉得那是小孩不听话,家长有责任管教。”
“也许她说得对,是你小题大做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接他的话,话出口了才后悔地咬舌头。
“她妈一直怨恨我害死了孩子爸爸,但跟我结婚三年,却绝口不提对我的恨意。不过我知道,直到现在,她还是恨我,她不会把我的话当真。”
“你想多了,她是孩子亲妈,应该会比你这个继父更关心孩子。”我这话说得有一点违心,老实讲,从统计学大面上缩小到个体层面,我不会相信亲爸妈更疼孩子的说法。
“可我一连几次都在女儿身上看到了淤青、挫伤,那孩子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你知道吗,她以前最爱唱歌,在幼儿园里学了什么都要唱给我听,我不在身边,她还会打电话唱给我听。”
许一树小时候也很爱唱歌,他刚从外公家回来的时候,每天都要给我唱一首从外公那里学来的歌。外公教他的尽是些老歌曲,什么《东方红》、《保卫黄河》、《我的祖国》之类的,看着刚比桌子高一点儿的一树一本正经地唱那些老头歌曲,场面实在滑稽得很。可是回家才半个月,他就不唱了,从此以后都不再唱了。
“我认识她继父,”他说这句话的口气,像是丝毫也没意识到他自己也是孩子的继父,“那家伙表面上冠冕气派得很,身份也很特殊,我拿不到证据,只能采取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薛先生,你需要的是律师,不是我这种人。”
“你以为我没找过律师吗?可是在法律上,我跟那孩子已经没有关系了。其实就算拿到了证据也动不了他,不说别的,只要她妈站在对方那边,我能怎么办?”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帮不了你。”
“我想请你告诉我,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