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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了地址,便由张大张二并李秀送我去,再有……我平日便在郊野一处别宛等着,至于别宛在哪,进出时我都被蒙了头脸……至于我由谁掌管,且掌管这人又是什么身份,我……我半点儿不知。”

    这人一脸惊恐惧怕,且说出来的话也是合情合理。乍一听,就像他不仅是被迫,更像是万事不得作主。

    到此……谢姜已知道陈烹是制画人,更知道这人丢了画儿,怕向上头无法交待,这才纠集人手抢劫,抢劫不了,这才在客栈伏局。

    ☆、第22章 见危机萧仪出面

    由以上这种种迹象来看,谢姜已经大致可以推断出来……

    一:人皮画儿确实重要。

    二:揣看这些人为了画儿又偷又抢,费了这么大劲儿,他们背后的主子必定狠毒阴虐,以至于这些凶悍如斯的汉子怕交不了差,这才连三接四想法子下手。

    想了这些,谢姜眉头微挑,抬了眼问陈烹:“照这么说你是被迫的了,只是……在人皮上作画这种技艺,你不可能生来就会的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陈烹突然直勾勾看了谢姜身后,惊恐失声道:“看……看窗户!”

    谢姜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顺着他的眼神儿向后瞟了,只见先前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道巴掌宽的缝隙。

    冷风挟裹着雨丝儿,由缝隙间席卷而入。

    屋子里一时榻帐飞舞,珠帘子“喀喀”相荡相撞,桌子上的蜡烛亦是明灭间跳了几跳,“噗”的灭了。

    由明亮忽然转为黑暗,人的眼睛总会有刹那间什么都看不见。

    谢姜也不例外。

    只是她目力本来就异与常人,好似比别人适应过来的快。

    黑暗里……

    谢姜听见门帘处陈烹惊叫道:““窗外有有……有人,有人!”

    随后“扑扑通通”,似乎有人撞住墙或是跌倒了。

    又北斗大叫“老实点,再敢乱动……”

    再来身边韩嬷嬷情急之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子,颤了嗓子问:“夫人……”

    谢姜眨了眨眼,拍拍老妇人,待安抚住她,便回头去看后墙上的卧窗。

    雨丝映着外头透进来的微光,便如斜斜垂落的银线……而这会儿窗户“吱呀!”摇晃,已是开了半拉。

    谢姜看着窗户,直觉这不是风刮的。

    刚才绝对是有人推开窗户,趴在外面偷窥。

    只是这人料不到陈烹在百般难熬中还会注意别处,再加上灯一灭,这人偷窥的我明敌暗之势,顿时成了敌暗我暗。

    现在外面风雨交加,这个人绝不会走远,更或者就在附近……

    谢姜不动声色拍拍韩嬷嬷,而后顺势摸了蜡烛攥在手里,小声道:“嘘……别说话。”

    北斗摸索过来,小小声道:“……夫人。”

    谢姜扯过她亦是拍了拍,边示意她别动,边抬了眸子去看新月。

    新月目力虽然比不上谢姜,但是总比寻常人强的太多,这会儿已能大略看见谢姜与韩嬷嬷三个。

    新月小小声道:“夫人……奴婢出去看看。”说了这句,轻手轻脚掀了珠帘子出去。

    谢姜手里攥着蜡烛,另只手拉住韩嬷嬷,一动不动坐在床榻上。

    她不动,韩嬷嬷与北斗两人,一个侧身站在榻沿儿,另个贴住谢姜,也是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仿佛新月出去没有关门……

    前门吹进来的风与后头卧窗刮进来的风,两下里一卷,内室里一时帐幔飘飞,珠帘子“喀嗒”乱响。

    谢姜眯了眯眸子,忖度这么坐下去总不是办法,更何况要是真有人来,那这人来的目的,自然是陈烹几个。

    坐着白白耗废时间……倒不如先“丢”个空子出来……

    谢姜眉尖儿一扬,小声道:“走……咱们去看看新月怎么还不回来。”

    内室里一片昏黑,再加上陈烹似乎害怕的牙齿打战,屋子里除了窗户开合的吱嘎声,便是他上牙碰住下牙“咯咯”乱响……

    韩嬷嬷心惊肉跳,早就想出去了,这会儿察觉谢姜站了起来,忙扶了她往外走。

    北斗便闷声不响,小心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轻手轻脚,鱼贯出来内室。

    外间房门大开着,屋子里便有些亮。

    盆架子……榻座儿桌子……都可以看得出来。

    谢姜转眸看了几眼,便慢慢往门口走,道:“……跟紧我。”

    她与韩嬷嬷刚走到外间门口……

    内室里极细微……极微小……

    风雨声里几乎察觉不到的“扑通”一声。

    这种声音,仿似什么重物,小心再小心从高处落到低处……

    说时达那时快,谢姜蓦地转身,扬手一摇,火折子瞬间亮了,她旋即又点上了蜡烛。

    这会儿北斗哪还管屋子里黑不黑,三两步扑进去,尖叫道:“谁……?”

    内室里“咣当!”一声巨响!

    谢姜来不及喊她,小丫头己是大叫道:“哎呀!跑了跑了!跳窗户跑了。夫人……奴婢看进来的像是个妇人。”

    风雨一阵紧似一阵,刮的房门开开合合,一时“吱嘎吱嘎”乱响。

    “别追!”

    谢姜快步进了内室,看见陈烹缩在雕花木墙下,早已吓的面无人色。

    谢姜便脚下一顿,垂眸看了他问:“这人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救你?”

    陈烹心胆俱裂,这会儿除了发抖,哪里还会动什么心思?只牙齿“咯咯”打战,胡乱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不知道么?本夫人倒是知道。”

    谢姜冷笑,往前走了两步,直走到裙裾下摆几乎剌住陈烹脚尖儿,这才弯下腰,俯视了他道:“如果来人这回带走你,那便是相救,如果这回没有得手,下回……便是要寻机会让你永远闭嘴,明白了!”

    陈烹抬头看了谢姜,眼中半带期盼半带恐惧,哆哆嗦嗦道:“求求夫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谢姜冷声道:“求人不如求己,你好好想想永祥里百十口人都去了哪,想好了再说。”

    嘴上是这么说,谢姜心里却万分清楚……刚才有人来这一趟,不管是想救人还是要杀人灭口,陈烹受了惊吓,绝对不会再说实话。

    现在人在自己手里,不如缓缓再问。

    谢姜干脆将蜡烛递给韩嬷嬷。

    韩嬷嬷接过来,仍照先前那样竖在桌子上。

    谢姜便倚了被褥坐下。

    这边儿北斗想了想,回来拽出榻下那半盆子饭菜,揣了往后窗下“哗啦”一倒,再磕磕盆子,一脸不忿道:“看谁还站外头偷听……。”

    谢姜听了忍不住笑道:“关上窗户罢,今夜怕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只她话音刚落……

    便听见萧仪在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