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的张小姐在洗尘宴上的一番作为,最近京兆尹总是遇事不顺。
华昌便不说了,在政事上,处处为难京兆尹,还发动自己的门人学生捉到其好几处的错处,准备好好弹劾一番,只是就在此时,东窗事发,还没来得及发动。
湛蓝的亲亲外祖父镇南王也出手了,正好了,自己掌上明珠在洗尘宴上被人质问教养的戚将军当初也是从镇南王麾下出来的,两人同仇敌忾,与华昌一起,三人在朝堂上对京兆尹处处作对,
一开始,京兆尹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三位,不忿之下,还曾私下向三人讨教过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在知道是自家夫人和女儿做下的好事之后,连叹治家不严,之后再遇不顺,只得默默受下。
此次司绮玉召京中贵女们进宫暂住,陪天道之女解闷,京兆尹特特嘱咐了自家女儿一番,定要好好将自己在湛蓝心里的印象修复一番。
于是这张家小姐一见湛蓝上来便热情地拉着湛蓝的手,说道,“天道之女真是受苦了,今后定能福寿绵延,佑我大宣昌隆长久。”
但估计是朽木不可雕吧,下一句便接着,“估计是天道之女的福气太盛了,旁的普通人受不起,没关系,小女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受得起的,日后小女便陪在天道之女身旁。”
京兆尹要是听到他家女儿说的这番话,估计会感叹一番人生无望吧。
湛蓝默默将手从张家小姐手里抽回来,“张小姐还真是过谦了。”
“可不是!”张小姐一脸被湛蓝猜中的表情,开始说起自己从小到大遇到过的幸事,以及逢凶化吉的本事,倒是引得一众贵女们惊呼连连。
湛蓝趁此机会赶紧脱身,溜到了花园里透气。
靠在假山上,抬头看着这方寸间的天空,湛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爹娘什么时候从天牢里出来,感觉自己好久都没练功了,骨头都生锈了不少。
湛蓝四处张望了一番,这花园并没有旁人在,一个飞身登上假山,呼呼地耍起招式来。
劈腿、后仰,一个掌风,对面的一棵小树一阵摇摆,湛蓝还不敢使太大力,这皇宫花园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金贵得紧,就算自己是国师大人钦定的“天道之女”也不敢随意毁坏。
“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假山下边传来一个声音,一个明艳的身影也跃上了假山。
“……戚明艳?”湛蓝看着来人腰上的一条鞭子,迟疑地吐露出一个名字。
“你还记得我啊!”来人一下兴奋起来。
“当然记得。”湛蓝点点头,因为你和我的一个朋友明艳得相似。
戚明艳解开自己腰间的鞭子,“来吧,我们来比试一场,听说你曾师从良雪候,一早就对你感到好奇了,不过刚刚看到你的表现,等一下我会稍稍下手轻一点的。”
湛蓝被这一番话气得哭笑不得,自己的武艺难得有被人看低的时候。
“可以,但是不是现在,这宫里的东西要是被咱俩砸坏了,咱俩家里可都是赔不起的。”
“你怕了?”戚明艳也不等湛蓝回答,抬手就冲湛蓝一鞭子。
迎着那鞭子随之而来的疾风,湛蓝急忙一个闪身避开,原来站的假山上被那一鞭子劈裂了一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湛蓝看着那一块掉在地上的假山石,难以置信地看向造成这个的姑娘,“你来真的,你刚刚那一鞭子,我要是没躲过,我估计现在不死也残呀!”
戚明艳挑着眉,“这一鞭子你要是躲不过去,那你可就不是湛蓝了。”
说完又是一鞭子甩了过来,湛蓝又是一个闪身避开,原来站着的地方又是被劈出了一个凹槽。
几次的躲避之后,花园里的假山已经是满目疮痍,湛蓝仍没有正面迎击戚明艳。
“你倒是还手啊!”戚明艳有些气极败坏,鞭子挥舞得越是虎虎生风。
“啊!”戚明艳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果然是混迹过江湖的,果然卑鄙,你不就是打算之后有人问起,就都推到我头上?哼,不过我喜欢,我爹就老说我脑袋笨,容易掉人圈套里。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会坑人的,我还喜欢的,这个朋友我和你交定了。”
湛蓝差点脚底打滑,这姑娘话说的让她不知是该高兴多了个朋友,还是生气被人扣了一个会坑人的帽子。
此时因为一路的追逐,湛蓝和戚明艳两人站在了皇宫的琉璃瓦上,这一路上竟没有人出来阻止她们,湛蓝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咦?”戚明艳指着皇宫的东边,那里是京中官员聚居的地方,“那里这个时辰怎么就开始烧饭了?”
看着那此时不该出现的袅袅炊烟,以及那之前曾遍布皇宫的守卫此时却不见踪影,湛蓝心底越发感到奇怪了。
戚明艳此时又指着皇宫中的某一个角落,“那里好像有打架的,好像还蛮激烈的,有好几十号人呢。”
皇宫之中竟有人打架,还好几十号人?湛蓝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血腥味。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湛蓝率先飞身向那处掠去。
戚明艳紧随其后。
两人飞掠到离那处角落最近的一处房屋顶上,伏低了身子,向下看去。
只见是两队穿着同样的皇宫守卫竟缠杀在了一起,湛蓝还听见其中一队的统领高呼着“逆贼休走!”,抬脚踢开眼前阻拦的人,抬手向另一队的统领砍去。
另一队的统领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无心抵抗,抓过边上护卫着自己的守卫,向着来人扔去,竟是将其当作了自己的肉盾了。
趴在湛蓝边上的戚明艳看着下面的混乱地场景,满心地不解,“他们这是自相残杀吗?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子?”
对于这个问题,湛蓝还是知道一二的,一队是国师给的胆子,一队是成宣帝和景王爷给的胆子。
“莫不是今天就是那个日子?”湛蓝沉吟。
“日子?什么日子?”耳尖的戚明艳听到了湛蓝的一字半语,好奇地问道。
湛蓝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几道不该出现的炊烟,忙提溜起戚明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快去东城。”
宫中应该不必操心,君景天估计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东城应该也安排了人驻守在那,但那里手无寸铁的民众甚多,今天还是大朝会,家中官员上朝定会带走一些自家护卫,那么此时留在家中的便多为老弱妇孺,和人数不足的护卫了。
湛蓝脑中思绪不停,脚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