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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臭大侠敲了敲她的额头,从头到脚打量着素素这一身小童打扮,提醒道,“我现下是男人,你可不要喊错了。”

    素素捂着额头,改口道,“公子。”

    “素素,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要和我回家么?其实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银两,天大地大,从此任君逍遥不好吗?”二人行走在路上,闻臭大侠举止粗鲁,又回到昔日那个举着甘蔗横行霸道的模样。

    素素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公子一起,我根本无处可去,要银两又有什么用?”

    天香笑笑,“那好吧,我家中有位年纪与你相仿的弟弟,你回去与他做伴也好。”

    素素点头,心中掩饰不住地喜悦之情,她本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又自幼在开放不已的青楼长大,许多事也不如天香冯素贞这般特殊身份又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想得复杂。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会和其他姐妹一般初夜之时有人一掷千金买了去,至此青楼里成就无数露水情,又或者人老珠黄之前碰到位财神贵胄将自己买了回去做小了却残生。

    无论哪一种结局,她却都不曾想过有一日会为一位手执甘蔗偏偏而降的大侠所救,从此与他策马逍遥,这大侠天性潇洒,为人良善,待她很好很好。

    虽然大侠她是位悄红妆,但是对素素这样的女子而言,爱上女子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不是没有挣扎过,客栈那时天香拉着她的手贴在那柔软之处,她的心便在一瞬间跌入绝望,只觉得那一刻自己悲哀又愚蠢。

    可是哭过了,怨过了,之后又惊觉依旧还是忍不住为她心动。

    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不求回报地去爱一个人,乌衣巷口她第一次看见天香在那人怀中哭泣,悲痛欲绝,可事后依旧毅然走向那人的生活。

    天香和冯素贞从未言明自己的感情,她是第三人却看的最是明白。

    冯素贞对自己的疏离那样明显,有意地阻断自己对天香的亲近她也不是不知道。

    可天香是朦胧而脆弱的,冯素贞自己是挣扎又茫然的,所以她们谁都不会去问,谁也不会去说。

    素素不是寻常人家养出来的柔弱女孩,从小生活的环境告诉了她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喜欢什么就要拥有。

    所以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在第一次情动时便动了心机,她刻意忽略冯素贞的性别,执意唤她“冯大哥”,她想要自己成为天香最特殊的存在;她从不去逼问天香二人从前的关系,她并不想知道也不想让天香为难;她做的最多的是默默无言,温柔似水的宠着陪伴着天香。她唯一需要的不过是在关键时候让冯素贞主动撤退。

    冯素贞有太多顾忌,可是这位出自青楼的女子,她有的确是对爱情的满腔热情和希冀。

    象牙筷敲击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童回过神来望向对面坐着的大侠,她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坐姿好不潇洒豪气,面前的面发出阵阵香味,“快吃吧,吃了我们就要出城了,天若是黑了,就不好投宿了。”

    “好。”

    “对了,我得提前告诉你一件事,我家中可能比一般大户人家还要再大些,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素素一笑,唇红齿白的小二郎,“省得的,第一次见面就晓得公子身份不凡。”

    大侠未多言,埋首将碗中仅剩的面汤咕噜噜喝进了肚子里,眉稍眼角微微眯着,带些许懒洋洋的从容。

    ~驸马公主的分界线~

    冯素贞望着面前满脸恳求的少年,抿着唇不置一言。

    那日柳青言走后便来了这位应召的药童,对药材熟悉至极,识得字,读过书,实在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自然就留下了。自然也看出他来路不明,身上藏有内力,但一时反正也敌友难辨,不弱索性留下来以作试探。

    一连几日夜晚房顶上的动静不是没有听见,只是懒得搭理,索性看那些家伙能熬到几时。

    其实冯素贞自己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只是又不得不等,失去记忆的这两年她着实错过了太多,江湖是怎么样一个江湖,天下是如何一片天下也已经是半生不熟了。

    要再次拾起来总需要些人助力才行。

    若不是这位面前的少年率性沉不住气今夜去同埋伏已久的人过招,他二人此刻也不至于在一把火点了自己一心创办的冯氏医馆后一身狼狈地四处逃窜了。

    好在自那日以后,她一直做好了逃命的准备,身上随时揣着两样仅剩的家当,一本名册,一支布裹着的竹萧,逃起命来到也轻松自在。

    好在,好在,天香走了。

    “冯大夫,请您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我们家先生一直在恭候您前去。”少年浓眉大眼,焦急起来倒显得有些可爱。

    冯素贞靠坐在树干上正在给自己手背的伤口上药,闻言眼也不抬,“你家先生与我可有密切的交情?”

    少年摇首,“我家先生还没有见过您啊,我不日前才将您的信息传去……”说着惊觉自己说漏嘴,慌忙蹲下一脸尴尬。

    冯素贞到不以为然,“即是不认得的人,他又如何会好心护我周全。”

    “怎么不会?!冯大夫你有所不知,先生念我功夫是庄里最好的,所以派我先来保护您啊!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少年猴子一般窜到她跟前绕着后脑勺急切的辩证。

    冯素贞上好了药正拿出怀中布裹的那支竹笛细细抚摸,神情里有一丝温柔,也没有忘记回答少年,“你确定你家那位先生不是因为你手头功夫好,让你来盗走我手上的名册?”

    闻言少年顿时一张脸没精打采了,暗道先生向来料事如神,却没料到这位苏州城的冯大夫是位江湖高人,自己来了许久根本没能近得他身,更别说去偷盗他时刻藏在身上的名册了。

    冯素贞却笑了笑,“这名册是可是也有你家先生的名字?”

    少年闻言猛然抬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呸,我家先生高风亮节,怎能和这些宵小一般出现在这名册之上,你不愿听我的劝也不要这样侮辱我家先生,反正你迟早要把名册交出来的。”

    “呃?”冯素贞见他这般笃定,不由得产生一丝兴趣,欣然问道,“此话怎讲?”

    “因为这名册本来就是我们的!”

    冯素贞闻言垂眸静默了片刻,忽然换了副正经地神色拍拍他的肩,“落无奇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少年闻言不由得红了眼,“落大哥是我们敬重的人,这两年是他暗地里同众兄弟一起才有了这本名册的。”

    冯素贞心中将他的话与自己所想一一对应,已经有了一丝了然,但依旧沉着地问道,“我问你,这本名册为何有这么多人要抢,你们也要抢?”

    少年瞪她一眼,不屑道,“这名册是我家先生一手策划的,旁人抢是为了要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