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目光,“你说你待我是一片真心,却为什么不能让我有一刻幸福,你为什么要一次次伤害我视若珍宝的人,你让她在生死间徘徊了不止一次,你让她如今......”
冯素贞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想起天香,她依旧感觉自己的面上一阵湿意,“我......她以为她什么也不说我便不会知道,可是我什么都是知道的,我只是不敢再去提起。”
冯素贞的声音颤抖,藏着压抑的呜咽,良久耳边响起李兆廷的声音,“对不起。”
“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不能再叫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冯素贞扑倒他跟前,忍着泪一脸哀求。
李兆廷望着这张自己爱到骨子里想起来都是痛楚的脸,那上面满是泪水 ,他抬手想要触碰,想要为她擦干净,却终究握着拳,“你知道吗,放了你是让你去涉险,我和长赢做了这样多,已经不可能回头,那个人也不会叫这一切结束,东方瑜已经毒入内脏四腐,活不了了。”
“放我走,求你。”冯素贞却依旧祈求地望着他,眼中固执而决然。
过了许久,屋中静谧无声,二人望着彼此,终于李兆廷一声叹息,他知道过了今晚,他们二人便真的形同陌路了,他已经永远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不是他残缺的身体,而是他的一口私欲的心已经将她推远,“好,我送你出去。”
☆、别后重逢
圣旨是在天香出宫回府的当晚下来的,那时她正与冯香逸两人吃饭,食物丰盛,母子俩偶尔闲话,本是温馨的氛围,却被宫人尖细的嗓音打断。
婚期已经被定在三日后,仓促极了,除去天香自己,在场的人无不惊讶无比。
冯香逸咬着筷子,瞪大眼望着天香,见她沉默地吃饭夹菜,然后盛汤,至始至终连眼也不曾抬一下,宫人宣完旨尴尬地立在一旁,尴尬沉闷的氛围让他忍不住心焦。
来时陛下已经嘱咐,不论公主发怎样大的脾气,都不可回应。
可公主,未曾过激回应,似乎将他带来的圣旨漠视得格外彻底。
直到天香将自己碗中的汤喝尽,顺便催促冯香逸吃干净碗中的饭,待一切结束的时候,她才起身,清淡地留下一句,“我知道了,放下就走。”
宫人如蒙大赦一般放下圣旨头也不回地离去,桃儿杏儿焦急地围上来,“公主……”
天香牵起冯香逸,“走吧,我们去舅舅家一趟。”
“哪个舅舅?”
“香逸哪个舅舅与你最不亲?”
“尚书府的舅舅。”
“对,我们就去这位最不亲的舅舅那里。”
“公主,你要记得去将香遗接回来,不能总是打搅做舅舅的,毕竟不是亲生的,总归还是要身份些的好,冒犯不得。”
不是亲生的,冒犯不得么?
母子两披着厚重的斗篷,冒着严寒,站在巍峨的尚书府门口,迎面遇上自内走出来的柳青言。
柳青言面上一怔,欣喜若狂,随即快步下了台阶迎面而来,天香不语默默等着他走到跟前,她看见男子眼中略微的紧张,“柳大人,好巧啊,又见面了。”
“公主。”
天香点点头,拉着小人儿与他擦肩而过,经过他身旁时,她含笑开口,“柳大人,你母亲身体可好?”
柳青言闻言动容,点头,“嗯 ,自我将她接来京城,她便修养得极好。”
天香点点头,拉着冯香逸步向门内,柳青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天……不,长公主,你见到陛下了吗?”
“见到了。”
“那……”
“圣旨也接了。”天香转过身,面上依旧在笑,可那笑未到眼底,让人平白地觉得轻视和鄙夷,“可是那又如何?”
她弯下腰,拍拍冯香逸柔软的脑袋,语调温和“女儿,走,我们去见舅舅。”
男子望着她消失的身影,捏紧了拳头,面上一阵愤怒羞愧。
为什么,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刻,他依旧觉得她神圣不可侵犯,他们依旧是云泥之别?
他却未曾察觉黑暗中一双清冷地目光遥遥望着他许久。
天香一路被迎往大厅,封南石早已恭候在那里,还是白日里穿的一身青色长衫,清俊优雅。
“快进来,外头天寒地冻的。香逸,你许久不来,舅母好想你。”
香君雅不知何时自内室出来,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天香摇了摇拉着冯香逸的手,“女儿,快叫人。”
“香逸见过舅舅舅母。”
“这是做什么,按身份,你这小姑娘可是县主,我与你舅母可承受不起。”
男子笑着将她扶起拉到跟前。
天香笑了笑,“香伯父去了哪里?我怎么不见他?”
“爹爹先歇下了,天香你是哪里不舒服?”
见香君雅一脸紧张,天香摇首,“嫂嫂别担心,我不过是想道谢,我皇兄的病一直多亏香伯父奋力奔走。”
封南石朗声笑笑,“你这丫头,怎么去了趟东璃,倒同自己人客气起来,快坐下,别光顾着站着。”
“封大哥如今不同往日了,我皇兄还要倚仗你,我这做妹妹的哪里还敢怠慢。”
“你啊,说吧,这样大晚上过来,为了何事来的?难不成是请我去喝你的喜酒?”
香君雅闻言上前一步,“什么喜酒?”
天香微皱着眉头,却努力挤出笑容,“大哥和嫂嫂待我恩重如山,自然要请的。”言语间转向香君雅,“嫂嫂现在即将临盆,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很好的人,上天会保佑你的。”
“我会的。”香君雅闻言脸上幸福羞涩,天香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男子。
自始至终他都面含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天香却觉得那是一张可怕的假面,她不知道揭开以后会是怎样的丑陋。
“君雅,你先回房,我与公主还有些话要说。”
“好。”香君雅走到天香跟前,为她理了理外袍,“回去时要小心。”
天香点点头,目送她一步步离去,复才收回目光,隐去笑意,“封大哥可否告知前丞相张绍民现在何处?”
“张大人,他不是应该在牢里。”
“刑部大牢?”
“是啊。”
“刚才我在门口碰到柳青言,这样晚了,和大哥看来相谈甚欢!”
男子朗声一笑,“你这丫头,原是怀疑上我了,怪不得一晚上同我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难道你忘记我与那柳青言是昔日一起科考的旧友么?你在我府上住着那时他便三五不时的来,我赶也不走……等等,你不是怀疑赐婚的事与我有关吧?”
天香不置可否,望着他等他开口解释,“这件事我也是适才才听他提起,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