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重量,给人安定感。
她看着他没说话。
他转身招呼自己的同事去拿工具,又和她说,“这门上的铁杆太宽了,而且强度很硬,要掰弯不现实,只能锯开。锯的时候,铁条震动,会有点疼。咬牙忍一忍。”
她轻笑,点头。
随后,又忍不住调侃一句,“你当我是小孩?看样子,你比我小吧?”
那男人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转过头去看门口。
等他同事扛了电动锯过来,便开始锯铁杆。
她的脚被卡在两条铁杆之间,只要将其中一条铁杆锯断,那脚就能抽出来了。
他们动作倒是很快,白阅珺只感觉到整个身体颤了一会儿,脚反正是麻木了。
电动锯停下,那男人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脚动一动,看能不能抬起来?”
陈姐早吓得半死,看到已经锯开了,凑过来,跟着问:“对啊,快动一下试试,骨头伤着没有?”
白阅珺笑得云淡风轻,自己把脚从那破开的铁栏洞里抽出来,却不敢踩在地上。
“骨头没事。”她安慰陈姐。
副会长小张在旁边指挥道,“赶紧送医院。”
陈姐走过来扶住了她,那男人松开了手,跟着同事一起收工具。
“白医生,你能不能走?要不我背你,来,到我背上来。”
陈姐着实是吓到了,对她觉得感激又愧疚,蹲在她前面,想背起她。
白阅珺没让,“陈姐,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她刚想往外走,收容所后院冲进来一个人,正是接到副会长电话赶来的华亦冉。
华亦冉跑过来,低头看了眼她的脚。疾言厉色道,“怎么回事?脚怎么弄成这样?”
陈姐愧疚的很,都快哭了,“会长,对不起,白医生是为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白阅珺摆手阻止了陈姐,随即抓住了华亦冉伸过来的手,“既然你来了,送我去趟医院。”
华亦冉搂住她的腰。
身后忽然有人冲他喊了声,“哥?”
他转过头,看到穿着藏青色消防服的华亦文。
这个私生子。
他表情淡漠地回过头,完全当没看见这人似的,把白阅珺打横抱起,往外面走去。
白阅珺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疑惑问道:“那是你弟弟?”
华亦冉脸色并不好看,“我妈没给我生过弟弟。”
白阅珺能够感觉他的情绪,没有多说。不过,心里终归好奇。
如白阅珺自己说的,脚并没有伤到骨头。
不过皮蹭掉了一大片,而且那铁杆生锈太严重,医生给处理了伤口后,华亦冉直接办理入院,让她住着观察看看。
白阅珺摸着包了纱布的脚,对他说,“不用住院,我们回去吧。”
“先观察看看,过两天没事就回去。”华亦冉坚持。
她要再说什么,华亦冉阻止了,让她躺下休息。
他又打电话给沈晓曼,让她买了必要的东西送过来。
电话刚挂断,身穿白袍的季优珩过来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有小护士在高兴地和他打招呼,他回应了声,往病房里走。
华亦冉转头看他,“说了不用过来。”
“我今天不坐班,也没事。”季优珩走过来,叫了声“三嫂。”
白阅珺的视线在他身上巡视一番,评价道:“穿起白袍,还挺人模狗样。”
季优珩:“……”
华亦冉不道德地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文不v了。
你们放心看吧。
完结了也不v。
写着开心就好。。
第48章 第48章 住院
傍晚的时候,陈姐过来了一趟。
那会儿,华亦冉正靠坐在床头,往她嘴里塞橘子。
陈姐有些窘迫地站在门口,叫了声,“会长,白医生。”
“陈姐,你怎么来了?”
陈姐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华亦冉被她推了一把,终归站了起来。
陈姐走过来,将一个保温汤盒搁在病床边的柜子上,“我给白医生带了些骨头汤过来。”
白阅珺笑,“陈姐,我这骨头真没事。你下回别麻烦了。”
“不麻烦。真不麻烦的。”陈姐面露愧疚,“白医生,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伤着。”
“和你没关系。”
陈姐用粗糙的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要递给她。
“白医生,我知道这不够住院费,可是我现在手里头就这么多,你先收着,等过几日领了工资,我再给你送来。”
白阅珺看了眼那双手,平日里总是打扫卫生,手指很粗,指甲里还有些黑黑的。
手里的钱很新,估计是刚取出来的。
“陈姐,这钱你拿回去。我这不用。”
“白医生,这……”
“我真不用。你忘了,我们住院能用医保卡,不用你的钱,你收回去吧。”
白阅珺故意给华亦冉使了眼色,让他跟着说两句。
这位陈姐,华亦冉其实记不得,要不是前面听白阅珺说起今天的事儿,他压根不知道协会里有这号人。
但他明白她的意思,附和道:“没花几个钱,不用了。”
陈姐手没往回收,“那就留着,给白医生买点吃的吧。”
“陈姐,真不用了,你赶紧收回去。再这样,我真和你生气了。”
白阅珺佯装严肃,陈姐不得已,才将钱又收了起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陈姐旁边站着的那小女孩安安静静的,没有啃声。
她的眼睛很空洞,完全没有焦距。
白阅珺心想,这就是陈姐那看不见的小女儿。
小女孩穿着一身有些旧的蓝色连衣裙,绑着一根辫子,长得倒是很灵巧。
白阅珺看着她,笑说:“小妹妹长得真标志。”
陈姐嘴角带笑,伸手搭在小女孩的肩上,让她面向白阅珺。
“小咖,叫阿姨。”
小女孩露出一排大白牙,“白阿姨,今天谢谢你帮我妈妈。”
白阅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华亦冉受不了这种女人唠嗑的场景,和她打了招呼,说出门去抽根烟。
白阅珺拉着小女孩坐到床上,帮她理了理刘海,问陈姐,“小咖眼睛怎么了?”
“从生下来就这样,说是视神经发育异常,比较严重,所以看不见。”
陈姐一说起这小女儿,情绪难免伤感。
“都怪我啊。医生说是怀孕期间,太劳累了,让孩子发育不好,遭这样的罪。”
世界本就不公平,有些人生下来,身体便不健全。
白阅珺搂着小孩子,“你也别伤心。这还能治。”
“治是能治,就是要花很多钱。本来好不容易攒下一些钱,却被那畜牲抢走了。他也不想想,她妹妹都这样了,他还整天去赌博赌博。有时我都想,真让人在外面砍死了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