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新人来讲,已经难能可贵。她和导师弹冠相庆,立即打电话给亦辰,然后导师直接打电话给出版社的领导,又大力推荐了她一把。
大概因为这样,她的工作找得异常顺利,原以为出版社的职位竞争激烈,没想到一轮笔试和一轮面试过后,就有人通知她被录取了。学校的论文已经通过,马上就可以拿到硕士的文凭,出版社这一边虽然还没有正式报到,人事科叫她先去填表办些手续。
人事科的工作人员也十分客气,临了提醒她可以去面试她的副社长那里打个招呼。副社长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她又没有预约,本没打算去叨饶,不过既然人事科的人提了,她就厚着脸皮去了一趟,打算说几句感想的话。不曾想副社长也颇热情,泡茶赐座,跟她聊了聊工作的展望,最后送她到办公室门口,说了句:“替我向范总问好。”
她才知道事情另有因由。
到这时候说什么都有些晚了。别的工作她也并非没有尝试,简历印了几沓,招聘会跑了十数个,因为出版社这边有了眉目,又不想委屈自己做那些朝九晚五,繁杂无趣的事,所以并没有十分上心。现在唯有甩甩脑袋,暗下决心,要努力证明自己,即使不托关系,她也有这个实力。
她在回去的公车上匆匆给爸爸写了个邮件,说明情况,还有大师兄在背后帮了忙。爸爸的项目保密纪律特殊,只有受监控的邮件可以跟他联络。没想到爸爸几乎立刻回了信,只说,大师兄自己人,没关系,他会向大师兄表示感谢。
这件事告诉亦辰,他报以长久的沉默。她以为他为此不高兴,解释说:“工作的事,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不想要别人插手。不过事已至此,我爸爸也说,大师兄自己人,他会替我表示感谢的。”
他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插兜,不言不语,听了神色一顿,一脸落寞的神情。她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老对大师兄有偏见?”
他眉头深锁地回答:“我对他没偏见。”
她踮起脚尖去吻他的眉心:“等你喝完这壶醋,我请你吃晚餐,香烤三文鱼,还有栗子蛋糕做甜点。”
他拖着她的手,缠绵悱恻地吻回来。三文鱼就在烤箱里,房间里氤氲着食物的香气,浓郁的香油混杂着胡椒的辛辣。他们就这样站在厨房门口昏暗的灯光里亲吻,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她背后的纽扣被一颗一颗轻轻解开,终于叮地一声,是计时器到点的声音。他拉住她,不让她走,低声叹气:“如果……能不能什么都不要管?”
后来回想,她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在叹什么,只觉得人生有时候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时刻,忽然什么事都可以不管不顾,只想在一起。那时候你觉得确确实实是爱着一个人,这一刻就叫永远,即使这一刻其实稍纵即逝。
那天的晚餐最后变成鸡蛋泡面,三文鱼被烤成了灰,栗子蛋糕放在厨房的台子上,被发成了蜂窝状,根本没机会进烤箱。
那晚她在月光下醒来,发现她那条调戏帅哥的日志竟然有人回应。a.j.在下面写:“thou shalt not parade your love, or&h may fall upon it soon.”
她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这算不算圣经体的“秀恩爱,死得快”?她笑着回:“death only falls upon those who&.”大概可以总结为“不作死,不会死”。
a.j.回了美国,据说终于被家里逼着去家族企业上班,火气大一点也能理解。
也不是她故意的,她还真做了一次秀恩爱,讨人厌的事。
有一次她在商场偶遇jessica,jessica对她说:“恭喜,听说你在全国翻译比赛里得了奖。”
她没想到消息传得这样快。jessica笑着解释:“我也是听开发组的经理kenny讲的,有一次开产品设计碰头会,眼看讨论到晚饭时间,shane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说散会,他有要事,不能加班了,女朋友得了奖,要出去庆祝。大家都吃惊得不行,什么时候见过shane有比工作更重要的要事?公司的开发项目都有代号,以前都叫什么venus(维纳斯女神,金星),&une,(尼普顿海神,海王星),新开发的项目叫劳伦斯,大家都说怎么回事?劳伦斯是哪路神仙?罗马人名都用完了吗?再找不出别的星球了?其实要是知道你参赛的大作,就不会奇怪了。”她顿了顿:“我还没见shane这么开心过,他从来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
若不是特意关注,jessica怎会知道她参赛的作品是什么?颂颂半开玩笑地说:“你怎么就这么了解shane呢?”
jessica停了停,不以为忤,说得大大方方:“以前shane是高高在上的男神,现在比较有人味,其实挺好,大家都为他高兴。”
反倒让颂颂惭愧。不知从何时起,每次遇到jessica她都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shane那时候说jessica人不错,她还在心里大大的不以为然,现在才觉得是自己心胸狭窄。
四周人不多,但也不能站在过道里聊个没完。分手前jessie的生日快到了,来给他买礼物?”
“嗯嗯。”她胡乱点头,惭愧地落荒而逃。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shane过生日这回事,难得来这间高大上的商场,是因为被邀参加电影节记录片的首映式。据说那是个导演明星摩肩接踵的地方,她不得不来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
后来她确实想给shane买件生日礼物,考虑再三,也许可以给他买块手表。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挽起袖子替她整理资料时,曾经觉得他戴手表的样子赏心悦目。他的那块表设计简洁,黑白分明,表面上只有两个字母----“gf”。并不是她认得的百达翡丽或伯爵之类的壕牌,结果她上网一查,gf, greubel forsey,虽然说挺小众,也是动辄十几万。她暗叹一声,深觉有钱男友不好伺候,后来一忙,她很快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一片忙乱中,第九届南湖音乐节暨第一届南湖国际电影节在七月中轰轰烈烈地开幕。
她译的那部记录片原来题为《reabsp;the void》,中文暂译名《触及巅峰》,她觉得不好。
影视及小说的翻译,有时候最难的就是题目,直译往往词不达意,而意译又容易失去原文的韵味。比如时下大热的美剧《house of cards》,直接译成《纸牌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