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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已经慢慢长大,再不可与一班小子终日厮混,硬是下了狠心将余碧涣绑上了马车。

    余廷烨到了苏州,就住在府尹府。好不容易饿昏了头的妹妹开始到处吵闹着找吃食,吃饱了又吵闹着要出去逛逛。自己刚到任上,许多事情还要交接,公务繁忙,哪有时间陪那小妮子,就托人找了个十六岁的苏州丫头秀儿与妹妹作伴。

    这秀儿名叫柳冰秀,正是那日摇扇的花衣丫头,相貌清秀没什么特别,倒是腰间挂着的刺绣荷包比她更惹人喜爱。

    秀儿记得那日,隔壁的王大婶儿领着她进府,一个年轻的书生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便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柳冰秀,公子叫我秀儿就好。”来的时候王大婶儿说了这人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说话要恭敬些。可秀儿一见这书生年纪也就比自己打个四五岁的样子,方才听他叫小妹妹,所以说话也就直爽些。

    “好名字,秀儿可识字?”

    “识得,只是不多。”一边的王大婶儿瞥了一眼秀儿,心想着这下子糟了,哪有听说大户人家府上要识字儿的丫头了。

    “秀儿可还会什么?”还不等秀儿回答,王大婶儿赶紧的抢过话头儿:“这丫头手可巧了,公子瞧她腰间的荷包。便是丫头自己绣的。”身手捞起秀儿腰间的荷包。

    余廷烨看着那坠着两束棕色丝绦的荷包,整个呈圆形,底层是一个圆形的红色香囊,针脚密密实实的缝着,正反两面均用金线绣满了祥云五福。一朵白色梅花开在正面,整朵梅花是另外绣好了再缝在荷包面上,却不缝的死死的,只在花蕊用金线穿连。梅瓣上似还可见细细纹路。风一吹或脚下一动,五片梅瓣轻轻扇动,正似冬日风雪中的盛梅。

    “这不是我绣的。”此话一出,秀儿又被王大婶儿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过我绣的也不差。”

    只见那个书生反倒是笑了起来,然后只对王大婶说了句:“以后就让她留在我府上与三小姐做个伴。”

    第二天一大早,秀儿就住进了府尹府。虽然说名义上是三小姐余碧涣的丫头,但余廷烨待她跟余碧涣一样,但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必少不了秀儿一份儿。余碧涣自小独来独往,小子性格。起初也是极为痛恨有人跟她一块儿,费了不少心思要赶秀儿走。可是现在吃在一块儿,睡在一块儿,半晌不见她的秀儿姐姐就急得满府乱窜。

    余碧涣第一次见秀儿的时候,大哥告诉她以后叫她秀儿姐姐。可是碧涣只看见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姑娘冲着她浅浅一笑,看着那笑容就格外生气。平地里又冒出一个来管着自己的。

    于是余廷烨一走,碧涣就要秀儿陪她去逛街。这一出门可好,余碧涣这只刚出笼的小家雀儿东也要看看西也要看看,逛了集市还要去逛街店。遇见了没见过的和中意就买一大堆,秀儿和跟着出门儿的两个小斯早已大包小提抱个满怀。秀儿心想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手还真是阔绰,别说花钱花得跟泼水一样,单是为了酸酸痛痛的手臂,也得想个法儿治治。余碧涣看他三人苦不堪言,心中甚是得意。

    走进一家古董店,三小姐只匆匆扫了一眼,扬起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给我包起来。”这些老板都知道来了财神爷,竞相的捧出店内的镇店之宝。余碧涣一心想着为难秀儿拖延时间,也就拿起一只翡翠玉镯假装仔细端看。

    “老板,这我也要了。”

    “哎。”这老板急忙把玉镯包起来,“这位小姐可还看中了什么?”

    “可以了。算算钱,找她拿银子。”余碧涣指了指身后。

    “小姐说找谁?”

    “就她啊!”待碧涣转过身来,身后三人早不见了身影。她猛地一惊,不知怎么回事,跑到店门口左看看右看看。

    余庭烨刚到任上,碧涣也未出过门儿。街上的百姓自是认不得这府尹妹妹。看这小姐六神无主,刚才那个布衣丫头又拿走了几样店内的名贵物件,古董店的老板寻思着这几人莫不是冒充富家小姐的骗子吧。老板给伙计使了个眼色,门口立马站了两个彪形大汉。

    “老板,我的丫头估计是跟我走散了,容我去找找。”余碧涣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张芙蓉面早已烧得通红。正欲出门儿,就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这位姑娘看你长得这么标致,穿着也不俗。原来是个骗子,这样的事老夫见得多了。”手一挥,门口的汉子一人抓住碧涣一只手,按住碧涣肩膀往后一扭,碧涣突然被制还来不及抵御就动弹不得,只能胡乱扭动:“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还是等到了官府再说。”

    御史大人家的三小姐,新任苏州府尹的小妹就这么被人五花大绑了。况且还了游街,还被路上的人指指点点,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羞得余碧涣只恨当初学武不精,恨秀儿更是恨得牙齿痒痒。

    才走了一条街,就见秀儿向他们跑过来。秀儿方才叫那两个小厮把买的东西先送回去,自己却是躲在街对面的墙根看热闹。那群人绑了碧涣说要去报官,秀儿也不急着出来,只跟在后面寻了一条捷径赶到一行人前面的路上等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府尹家的小姐。”

    那老板毕竟见过些事面:“你说是府尹家小姐就是小姐了?哪有小姐买东西不给钱拿了便走的。她就是刚才那个丫头,想必是一伙的。一块儿给我绑了。”

    “慢着,”秀儿拿出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一百两银子。方才只是东西太多,怕不方便,我们先送回了府中。”说完又给余碧涣施了一礼,“小姐受惊了。”

    “有银子就好说了,”古董店老板忙将银票踹进怀里,“快松开,别伤了小姐。”

    余碧涣还不等绳子全松开,就胡乱扯下绳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斜了一眼秀儿跑出了众人视线之外。

    回到家里的余碧涣对在外面发生的事只字不提,这脸丢大了也就大半个月不吵着要出去玩儿。对秀儿虽然恨得很,但经过上次一事,余碧涣也知道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为了赶秀儿走,倒是暗地里做了不少功夫。看见秀儿在花园里拔杂草,便偷偷地将大哥最喜欢的兰花连根拔起;看见秀儿在厨房做菜,便将盐罐子整个倒了进去;看见秀儿端着茶碗去前厅,便在前厅门口使绊儿;看见秀儿在清洗自己的衣服,就悄悄地在晾晒的白衣裙上剪了些小洞。

    这日子处的久了,秀儿也知道余碧涣并不是刁蛮的小姐脾气。只是一副小子性格,甚是调皮可爱。况且余廷烨待她若亲妹妹一样,让她住在余碧涣闺房正对着的西厢,又做了不少的新衣服给她。她也就遇事避事,见招拆招。耐心地将兰花又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