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以往的硬邦邦。
这样的容湛,倒是让皇帝难得的挑眉。
他道:“朕是想与你说一说有关尺苏的在这边安插间谍的事情。”
话音刚落,就听小太监禀道:“太子到……”
皇帝将人宣了进来,太子看向容湛,微笑称呼:“湛堂哥。”
容湛自然回礼。
今日容湛心情好,真是人尽皆知了。
皇帝道:“正好皇儿也来了,也听一听此事。有关尺苏的间谍,朕已然查出一条脉络,但是现在,你们看接下来如何?”
容湛微笑,诚恳道:“启禀陛下,近来微臣家中王妃有喜,身子又有些孱弱,需要好生照顾。实在是不想分心管的更多。还望陛下另觅贤人商讨。”
换言之就是,我老婆怀孕了,我要在家,我不想管。
真是赤裸裸,说的明显。
容湛如此,皇帝微微扬眉。
太子也是作揖:“太子妃有喜,害喜情况更甚,儿臣恐怕也……”
皇帝倒是笑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的打量二人,道:“你们倒是又有推脱之言。”
其实说到底,是这事儿他们都不想沾手儿罢了。
仔细想想,这样未必不是好事儿,毕竟尺苏在这边有安插人,管的多,知道的多,虽然也显示出自己重要。但是皇帝什么心思,旁人哪里知晓呢!谁又知这不是皇帝的一种试探呢?
要知道,也有知道的多死得快的说法的。
毕竟,自古以来,皇帝皆是多疑。
容湛微笑:“并不是推脱之词。微臣不过是遵循老规矩罢了。而且,人是我查出来的,已经交给了陛下。我若是有时间自己跟进,何必要早早的交给您呢!”
这么一说,这话倒是不中听了。
皇帝似笑非笑道:“要是有时间,你还能自己偷偷调查,随即将人收为己用?”
容湛摊手:“那倒是并不会,京中之事,他们知道的再多,会有我多么?掐着他们委实无用,若说其他官员的好与坏,这又不让我感兴趣了。谁还没个秘密?犯不着一定要揪出来的,只要不惹我就好了。”
这样直白,惹得太子都多看了容湛几眼。
若不是知道这人就是自己堂兄,他就要以为眼前之人是被假扮的了。委实不是平常的性格。
“还有另一幢事儿。”
倒是也不瞒着,直白道:“我在西凉的人手调查,说是苏大郎在西凉失踪了,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陛下是清楚一二的。还望陛下与皇祖母做事情的时候,多加考虑。莫要因为此人从而牵扯肃城侯府,以此作为筏子欺负我家娘子。若不然,我这个人发疯是指不定做什么的。”
“湛儿!”皇帝横眉冷对:“你这话说的实在太过了。”
他盯着容湛,道:“朕晓得你对苏家小七丫头很有情谊,但是你未免太过小看我们,也未免太过敌视我们了。”
他每每想到此事,就觉得万分的难受,其实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呢!
他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帮助容颜一把,那就说明还是有彼此的感情在的。可是每每说话又要诛心,倒是委实让人难受。
容湛淡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我能猜测到的一切。”
皇帝看他,恍然想到太后之前言道的话,她说,自从湛儿成亲,似乎就与她疏远了几分。她好似越是针对苏娇月,湛儿越是敌视她。
可是他自己却不好生想一想,什么叫针对呢?
她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湛儿好,希望他能多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罢了。他怎么的就不理解做长辈的心情呢!
想到此,皇帝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去好好的拜见你皇祖母,好生的安慰安慰她。你最近委实让她太伤心了,朕知晓你心中将苏家姑娘当做珠宝,但是你皇祖母未尝也就不是将你当成珠宝,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容湛垂着头不言语。
而一旁的太子心情也十分的难受,自小到大,他们这些孙儿与孙女儿,谁人也没有容湛受宠,湛堂哥在皇祖母那里似乎是最了不得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竟是这般的伤皇祖母的心。
太子甚至想,越是被偏爱的,越是有恃无恐吧!
若是他们这般,皇祖母哪里会放在心上呢!可是容湛却让她伤心欲绝。
“将我当做珠宝却偏是要下毒害我。”容湛突然抬头,爆出惊人之言。
不遑是太子,甚至于皇帝都错愕的看向了他。
容湛轻描淡写,仿佛是说旁人的事情:“对一个才六岁的孩子下毒,这就是将我当做珠宝。”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飘忽不定,让人莫不清楚个分寸。
容湛缓缓道:“陛下,您想看证据么?您想看我藏了二十多年的证据么?您总是说,为何我对皇宫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冷漠,不管所有人对我多好,我都是冷漠以对。便是最好的皇祖母也是隔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嫌隙。可是你们永远不能理解,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最亲近的皇祖母偷偷的对我下毒的那种感觉。”
容湛继续笑,只是笑容却带着几分冷漠:“我原本想要将一切都带到地狱之中,我不想说出一切。但是为什么又要逼着我一定要说呢?你们永远没有办法知道,我一个人趴在床下,手里攥着皇祖母要害死我的毒药,听她冷言冷语那种撕心裂肺的冷。你们也没有体会过每年毒发之际的痛不欲生。”
容湛后退一步,淡然:“我至今也不明白皇祖母为何杀我,我也不想知道的更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说什么如珠如宝这样的话了。若是如珠如宝的结果就是这样,那么我倒是一辈子都不想感触。”
他微微作揖,告辞而去。
容湛离开,太子几乎是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响才真正的反应过来。
“父皇……”
皇帝的脸色此时已经冷成了一张冰。
他从来不曾如此,但是这个时候却真的好似整个人都怒极了。
“下去。”
太子沉思一下,不说其他,直接出了门。
他快速走了几步,追上了容湛,此时容湛不过刚入秋,却已经披着厚重的披风,原来太子也曾经疑惑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