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又不是什么青春偶像。」

    「……」江韶景神色古怪。他总觉得对方这句话是在说他。

    「到那时候，谁还会在乎这种事。」焦令辰看着他，「你呢？」

    「我？」江韶景愣了愣，「我又不是同性恋，最多就是双性恋吧。」

    焦令辰看着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微妙，说不出带着什么意味。

    在对方说话之前，他想了想，不禁道：「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仔细想想，从上辈子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与家人的羁绊也是相当淡薄，现在虽然有周懿行，不过两人并没有真正相认，而他也依旧没几个朋友。他想到这里，看了焦令辰一眼——姑且不管跟对方上过床这件事，以两人的来往频率而言，焦令辰应该也能算是朋友之一。

    想到这里，江韶景心中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

    不管怎么说，也许是被美色所惑，也许只是一时好奇，但是能够跟他分享一张床，从那一刻开始，焦令辰之于他就已经跟别人不同了。

    第七章

    焦令辰看着他的目光从先前的微妙变得沉着，似乎正在思考什么。江韶景也没有打扰对方，看到桌上有一叠翻开的剧本，下意识看了一眼，瞧见熟悉的字句时，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新片？」

    对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是新片，其实是翻拍前人演过的电影。」

    江韶景方才看了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演过的旧片，剧情主轴是两对父子，他们互为邻居，却毫无瓜葛。

    青年的父亲罹患癌症，而且已是末期，只能躺在家中等死，青年辞去工作，无怨无悔地待在家中照护父亲，另一对父子则较为年轻，正值壮年的父亲发现年幼的儿子并非自己亲生，而儿子的生母在事情揭露后，仅留下一封信说明原委，随即便不知所踪。

    这部电影名叫《父子》，从两条线描写两对父子的相处，看到最后，观众才会发现，这两对看似邻居的父子其实是同一对父子，只是以并列交错的画面描述他们的过去与未来，父亲接纳并非亲生的儿子，而儿子悉心照料即将离世的父亲。

    虽然故事中并未刻意渲染亲情，不过当年上映时确实令不少观众落泪，甚至斩获当年法国影展的评审团大奖。

    这部影片虽说是以两条时间线并列的方式呈现一对父子的相处，不过也有所侧重，两方的重心分别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人儿子的父亲，与竭尽心力照护父亲的青年，以焦令辰的年纪来说，出演哪一个角色都不是问题，只看他要怎么选择。

    「你演哪个角色？」江韶景问道。

    「你猜。」焦令辰瞧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江韶景微怔，很快就明白过来，「你自己也还在犹豫？」他想了想，「这样说也没错，两方的角色都有发挥余地，不过如果你要演父亲的话，现在的外表还是显得太年轻了……」

    他记得自己当年演出的时候，因为年纪还不足够，外表也不够符合，最终演出的是照料父亲的青年，因为这部电影原本就是双主角，倒也没有耽误提名获奖之类的事情，那一年，他与饰演壮年父亲的男演员可说是拿遍了国内重要奖项。

    不过到了现在，江韶景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对方饰演的那个角色确实让他很心动，只是他当时实在过于年轻，错失了机缘。

    「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焦令辰问道。

    「能够选择的话，当然是壮年父亲的角色比较好，不过这只是我的偏好而已。」他诚实道。

    焦令辰没有说话，仿佛又陷入沉思之中。

    江韶景没有打扰对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冷饮，不禁想起了上辈子的旧事。

    他开始演戏的时间相当早，大约是十几岁就出道了，也是从小角色开始演起，从临时演员到配角，从配角到主角，这之中花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他去世前几年摘下了影帝的桂冠，才算是真正在这个圈子里站稳了脚步，不过谁也没想到，几年后他便因为车祸而过世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不遗憾的。

    虽然得到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毕竟是不一样的，他只能顶着别人的名字，在别人的躯体里活下去。原本的江韶景究竟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无法活下去，或者在他进入这个身体前就已死去，也是一个永远的谜题。

    「韶景？」

    「嗯。」他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什么事？」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江韶景不懂对方在问什么。

    焦令辰顿了一下，神色难辨，「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跟平常一样，只是有点僵硬。他没有勉强自己露出微笑，而是垂下了目光，「没什么，刚才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江韶景没有多说的意思，焦令辰也没追问，转而说起了工作的事情。焦令辰得知他要在《雪满横塘》里饰演配角时，眉头似乎皱了皱。

    江韶景不免有些困惑，「这部电视剧不好吗？」

    「倒也不是。」焦令辰看了他一眼，「女主角的名声不太好，你应该比我清楚。」

    女主角名叫高芷蓉，是近年出道的新人，江韶景对她完全不了解，只知道似乎是某电视台高层的千金，所以在圈内算是备受吹捧，年纪轻轻就能演出电视剧女主角，虽然本人不是没有实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受到家庭背景的影响。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懂焦令辰那句「你应该比我清楚」是什么意思。他此前并不认识高芷蓉，什么也不知道。

    在那之后没多久，《雪满横塘》终于开拍了，江韶景也终于了解焦令辰提到高芷蓉时，为什么会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芷蓉性情骄纵，脾气不好，这点毋庸置疑。

    更古怪的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高芷蓉就一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望着他，江韶景疑心彼此是否认识，但是他没有任何属于江韶景本人的记忆，直到两人第一场对手戏到来时，他才确定这不是自己多心。

    明明只是一场简单戏码，男配角误会女主角的身分而出言不逊，接着被赏了一耳光，就这样一场戏，连续拍了五、六次都没有拍好，有时是忘词，有时是走位不对，直到他的脸已经红到必须让化妆师补妆以免不连戏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高芷蓉是在故意整他。

    导演也看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