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居心不良，不管是谁都会不悦的。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对焦令辰道：「抱歉，周先生对你有些误解，不过我不会因为这样就——」

    「你是怎么想的。」焦令辰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对方已经订婚，也几乎不来找你，为什么你还不放弃他。」焦令辰的嗓音很沉重，仿佛压抑着什么感情似的。

    江韶景愣住了。

    焦令辰却以为他是不知所措，自顾自道：「我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地方，也或许他具备我不知道的优点，但是你才二十岁，他跟你相差了十几岁，你们之间的差距比你想像中还要大，你别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气氛古怪紧绷，江韶景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

    焦令辰的说词跟先前周懿行说的话几乎没有差异，都是认为他与对方不可能长久，但是他们偏偏一个是他的兄长、一个是他的朋友，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误解了对方与他的关系，所以才有这一番告诫。

    江韶景忍着笑意，开口道：「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不是。」焦令辰又一次打断了他，往常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焦躁。

    江韶景有些吃惊。

    「不是因为好心。」焦令辰沉声道。

    他微微一怔，「那是为什么……」

    焦令辰来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就着他坐着的姿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那跟过去两人上床时的亲吻完全不同，几乎没有情欲意味，就只是轻轻碰触，然而江韶景回过神来，却感到难以置信。

    「你……」

    「我对你有意思。」焦令辰若无其事地道，「你一直没有发现吗。」

    就算发现了，也不能确定真假。江韶景没将这些话说出口，镇定下来后，才道：「抱歉，我以为是错觉。」虽然两人有见面相处，但是焦令辰就只是像朋友一样与他相处，并没有多余的情感表现，他还以为焦令辰已经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当作不存在了。

    「我原本不打算说的。」焦令辰道，「不管怎么样，你喜欢的是周先生，我不应该干涉你的感情。但如果他想让你跟我断绝来往，那又另当别论。」

    向来沉默寡言的焦令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江韶景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对方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能再将他与周懿行的关系隐瞒下去，安静半晌后，开口道：「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周懿行有血缘关系，我们从来就不是情人，因为年纪差距太大，所以看起来也不像兄弟。」

    焦令辰的表情僵住了。

    「血缘？」

    江韶景点了点头，垂下视线，「我们应该是异母兄弟。」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焦令辰压下诧异，目光恢复镇定。

    「那时候我自己都还不能接受这件事。」江韶景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认识你一个月前，在那之前的二十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兄长。」

    焦令辰的神色变得冰冷，「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大概……等我们的交情深一点再说。」江韶景谨慎道，「我以为你不在乎。」

    焦令辰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客厅，江韶景不敢擅自离开，大约十分钟后，焦令辰才回来，江韶景看得出对方是藉由独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焦令辰望着他的视线却还有一丝无法消除的愠怒。

    「你不能谅解也是情有可原。」江韶景诚挚道，「这件事原本就是对外隐瞒的，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抱歉，是我不好。」

    他忽然觉得焦令辰现在的模样有些惹人怜爱……不是指对方的外表，也不是真的令人觉得可怜，而是对方那种烦躁又压抑着怒气的模样让人感到歉疚。

    不管再怎么成熟镇定，对方毕竟才三十岁，再说焦令辰也坦然承认对他有意思了……从两人先前的对话看来，岂非是焦令辰顾忌他对周懿行有感情（虽然是误会），所以才刻意只以朋友的身分待在他身边。

    不知道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知道之后，江韶景却生出一丝微妙的心情。

    他知道焦令辰对他绝非是已经到了爱情的地步，但是有些许好感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焦令辰没有说话，而是别开了目光。因为那张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稀奇，江韶景不由得盯着对方看。焦令辰察觉了他的目光，不禁问道：「看什么。」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江韶景谨慎地问：「是因为吃醋？」

    焦令辰神情一变，那张脸上的窘迫愈发明显，大概是因为误会周懿行与他的关系，还有说出那些不像自己会说的话的缘故，虽然对方竭力摆出镇定的姿态，但江韶景就是能从举手投足间看出对方的动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焦令辰才低声道：「不可以吗。」

    江韶景不明白该如何回应，一时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似乎并不适合继续谈话。他考虑着是否该出声告辞，就听对方道：「你的回应呢。」

    对方是在讨要先前那些话的回应，当然不是指隐瞒自己与周懿行关系的回答，而是「我对你有意思」这件事。江韶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受到对方喜爱肯定是会感到高兴的，但是他从未想过与对方发展成恋爱的关系，因此现在除了错愕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韶景当然可以直接拒绝对方，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他不是同性恋——但却能跟男人上床。

    他跟对方相处得不好——实话是与焦令辰相处很轻松。

    他不喜欢焦令辰——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如果不是欣赏对方，对这个人稍有几分好感，江韶景再怎么随便也不可能在刚认识时就与对方上床。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忍不住问，「我没有谈过恋爱，不太清楚这时候要怎么回应。还有，你所谓的有意思，是指你喜欢我？」

    「嗯。」焦令辰点了点头，「你不能理解？」

    江韶景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他对焦令辰是欣赏的，但是在对方说出来之前，他只用两种角度看待对方，一种是纯粹上床的（交往）物件，一种是欣赏的同行兼友人，焦令辰所提出来的事情，是他从未想像过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回答让对方感到难堪，也尚未厘清自己真实的想法，因此不能给出确切肯定的答案。

    「我先回去。」江韶景罕见地展现出一丝踌躇与犹豫，「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