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回都,不禁对此人多了几分尊敬。而座位上的人只是静静地坐着,淡然地看着这一切。
“皇上…”其中一名官员见云帝旿淡然地处在那里,似乎觉得无聊,他上前一步,行礼道:“可否要传歌舞?”
“传吧。”云帝旿随口一说,然后瞥了一眼座下一直沉默不语的祭玉,有些烦闷,仰头肆意地吞了一杯酒。
彧朝熙抬头,迷茫的看了许久不停喝闷酒的人。
正殿中央,伴舞的舞女穿着白色羽裳,清雅别致。领舞的是一青裳女子,发尾白绸相系,美而不俗。
青裳女子长袖挥出,眼底的笑如烟火般璀璨,她柳腰微动,极力地在讨好龙椅上的人。
整个大洲谁不知道云国皇帝喜音律舞韵,若她能被看中,即使只是一名贴身丫鬟,那也是不同的。
底下的人把酒话谈,也有人注意到了这名长发飞舞的青衫女子。众人在惊叹这名女子的舞姿时,却发现今日的皇上只顾着一个人喝酒。
“你今日怎么了?”彧朝熙上前,开口询问。
云帝旿手微顿,然后抿唇摇头,又吞下一口酒。彧朝熙见他不愿说,也不再多问,便下去替他安排好众臣。
他走至斐然面前,举酒笑道:“此次明州灾疫多亏有斐大人,彧某替云国百姓多谢。”
“彧相谬赞了,这次功劳斐然岂敢一人独揽,再说,身在朝堂,自当为百姓立命。”斐然举酒回谢,最后一笑。
他一笑,彧朝熙也附和着笑了笑。
“只是斐大人下次还是莫要做背水一战这种事。”
开放军饷,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杀头都算轻了。
“那是…”斐然赔礼,“多亏皇上宽厚,饶了斐然一次。”
说到云帝旿,彧朝熙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座位上的人,只见他眉头紧蹙,薄唇微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彧朝熙摇头,他任由他装病出皇城已经是无可奈何了,谁知人回来似乎更不好了,也不知道都在外边瞎折腾了什么。
“斐大人慢用,彧某先行告退。”
他微微颔首,正欲转身向一边走去,却骤然一愣,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肃杀之气。
“皇上小心!”众人纷纷为云帝旿捏了把冷汗,但他们据云帝旿实在太远,根本拦不住女子。
彧朝熙回头,只见一白衣舞女执剑向云帝旿扑了上去。他右手抬起,取下发间的玉簪,提气注入女子右腿膝盖骨内。
“啊!”
其余人见此纷纷惊慌不已,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衣女子倒地,御林军很快上前将女子围住,女子不甘心,提剑踉跄了几步又被拦下,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云帝旿一眼。
“捏住她下巴!”彧朝熙见女子抬首,怒斥一声。
奈何身边的人动作慢了一步,女子已经将齿间的药粒咬开了。
彧朝熙疾步上前,女子齿间的毒药毒性猛烈,早已气绝。
“传刑部人来。”云帝旿侧卧,看着女子的尸体冷笑了一声。
刑部的人很快赶到,其中一人抱着箱子快步跪到地上。
“下官风奕叩见皇上。”
“风卿不必多礼,先看看那名女子。”
“是。”
风奕提箱走到女子面前,他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银针扎入她体内,然后拉来女子的衣领,又查看了片刻。
“皇上…”风奕颔首,他手中木盘上的银针已发黑,“此女所中之毒为千魅…”
一旁的祭玉突然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据风奕所知,千魅乃是梵星楼至毒,而此女脖颈上恰有一朱雀印记。”
听到梵星楼,众人面色皆是一白。
梵星楼乃是江湖中第一大杀手组织,传言梵星楼是按天上二十八星宿所设,楼中只有二十八位杀手。分别是东方苍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和南方朱雀七宿。
梵星楼从出现以来所接的单子无一失手,所以只要你付的起代价,梵星楼就可以帮你。
而梵星楼之主更是处于传言之中,无人见其真容,只知二十八星宿尊称其为芫君。
“依下官来看,此人应是南方朱雀星宿内的人。”
“呵…”
云帝旿还未多问,就听见一声讥笑。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看那嚣张的人是谁。
只见祭玉唇角带笑,双眼紧盯着风奕,慵懒地说道:“世人都知梵星楼二十八星宿各个都是罕见的高手,如今怎么就被彧相的一支玉簪给废了?风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陛下。”
祭玉如此一说,其余人也不免怀疑,虽然不想承认,但梵星楼的势力确实不该如此。
“左相大人,如今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梵星楼,下官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风奕蹙眉,他本就看不惯祭玉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那风大人也该有些常识才是,妄自论定,如何留在刑部。”祭玉的语气有些嘲讽,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彧朝熙皱眉狐疑地看了眼祭玉,他不明白祭玉为何此时如此的咄咄逼人。
“左…”风奕也显然有些不快,他正欲开口反驳,一边的斐然却起身。
“左相大人常年关注于朝廷之事,这江湖如何自是难以看透,说不定梵星楼急于扩充势力才招了一群无用的废物,大人既然如此关照皇上安危,就该细心听风大人分析。”斐然的声音极其温柔,但细听之下却有一丝耻笑之意。
祭玉抬眸淡淡的看了斐然一眼,然后浅浅一笑,“这么说来,倒是祭玉目光短浅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自嘲一般。
“行了!”云帝旿起身,扫了眼众臣,“此事交由刑部处理,众位爱卿今日也受到了惊吓,且先回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众人俯身,渐渐离去。
群星璀璨夺目,小林子随着云帝旿回到了大殿,他时不时瞄几眼云帝旿,看他满面的惆怅不禁焦急万分。
云帝旿并未顾到他,他坐在书案前静然的如睡着了一般,心底想着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良久,小林子见他毫无动静,才上前一步。
“皇上,该就寝了。”
“嗯。”他这才回神,起身勉强站稳,却瞥见书案上一奏折, ‘徐梧’两字清晰可见。
“徐祭酒回来了?”
“皇上,这份奏折是今日早上呈上来的,徐大人说要归隐,因为晚宴一事,所以没有亲自来。”
云帝旿沉默了片刻,然后快步离开。
“皇上您去哪?”小林子迅速跟上他。
“备驾,徐府。”
月光荡漾起了柔美的清辉,泛着一丝迷离之美。
祭玉挥去了拂歌后便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她紧缩双眉,一手扶额,眼底暗潮涌动。
风起,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