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带过去。”
蕊红也知道沈芊出门那必是有正事的,她也有些迟疑:“那奴婢让人送过去?”
“那实验咋办?”
如今她已经和小曜心意相通,小曜那边一心在给她运作皇后之位,她也不能任性妄为地事情给搞砸了。所以蕊红这么一说,她也忍不住迟疑起来。
“要不,姑娘今日把事儿都解决了,接下来正好也是年节时候,就别再去了?”蕊红建议道,“这样可行吗?”
沈芊考虑一下实验的进展,如果今天实验能成功,那火铳外壳制造之类的工作,让夏大人按照设计图来就好,确实也不需要她插手,如果实验不能成功,那过年前显然也是完不成了——
“好吧,今日去了,年前就再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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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简朴马车刚刚停到“李家庄”的门口,夏飞便闻讯出门来迎了,自从沈芊被张家认为义女之后,他对沈芊的态度便更加热络,毕竟傻子都看出来陛下封后的决心,夏飞作为自认的皇后党,自然要更加殷勤以巩固关系。
但对沈芊来说,这种殷勤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些微不适,这不,眼瞧着夏大人亲自来迎,沈芊笑着应和了几句,便直接半躲半溜地跑进实验室去。
沈芊在这个新实验室里,也待了一个多月了。而她的无烟火药已经到了最后的实验阶段,沈芊对科技史还是颇有了解的,所以她自是知晓火铳在最初发明的时候,使用的是**击发,但**这种初级火药,燃烧时杂质极多,不仅容易造成堵塞,还会导致爆膛或走火,本质上是非常不适合用来制造击发式的武器。所以,对于这样效果不佳的初级火铳,沈芊并不打算费时间去制造。
但是她从现代带来的那种精准又威力巨大的**,却显然也造不出来的,光子弹底火这一项,她就攻破不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化学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最简单的雷酸汞,都需要纯度非常高的浓硝酸、无水酒精和汞,更别说是重氮二硝基苯酚这样的优质底火,想要制作出来,更是难如登天。
就连她自己那几颗宝贝子弹,都是从旧弹壳中溶出底火,重复地进行弹壳复装,并让工匠们做出新的弹头,这才勉强能够用一用。但子弹复装的次数是有限的,如果旧弹壳多次复装,那么子弹的精度和击发能力都会大打折扣,所以这些旧弹壳,她自己用用尚且不够,想要推广,显然是痴人说梦。
所谓“造枪易,造弹难”,就算是沈芊心里有着各种发射弹药的成分列表,她也依旧很难把这些东西变成现实。毕竟,就算她自己有胆量效仿诺贝尔,也不能拿这工厂里数千人的性命开玩笑。
故而沈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硝化棉。虽然硝化棉的制作,也需要浓硫酸、浓硝酸,但它的稳定性比雷酸汞好得多,腐蚀性也比雷酸汞弱,生产过程嘛,惊险肯定也是惊险的,但怎么也比雷酸汞那种十个里头九个爆,不爆也能烂人一口牙的玩意儿好些。
浓硫酸制作起来不难,古代也早有记载,沈芊一个月前和夏飞说了硫酸这回事,他便立刻从古书中找到了硫酸的制法,还找来了老工匠,采用的方法便是绿矾煅烧法,得到的浓硫酸也因此被称之为“绿矾油”。
这个“绿矾油”制出来之后,夏飞还专程送到张府里让沈芊过目,她看了看,觉得勉强能用。
但这硫酸是解决了,硝酸却陷入了瓶颈,夏飞查遍了古籍,问遍了所有老工匠,都没人听说过类似“硝酸”这样的东西。
沈芊仔细想了想,才恍然惊觉记载有硝酸钾提纯方法的《天工开物》此时还没有临世,之前时代的人们在制作火药时,是直接使用了以硝酸钾为主要成分的硝石,而没有系统性地分辨硝石的组成,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由硝酸钾制造出来的“硝酸”是何种物质了。
制作硝酸的流程不难,沈芊让夏飞安排了几个深受信任的老工匠来观摩,而她自己则亲自演示了一遍如何提纯硝酸钾,又如何通过密闭煅烧硝酸钾的方式得到二氧化氮,以及最后如何将二氧化氮通入水中,得到高浓度的硝酸。
老工匠们都是夏飞从青州带过来的,对沈芊这一套流程本就很熟悉,瞧她演示了一遍,也都立刻明白了。
解决了浓硝酸和浓硫酸,硝化棉的制作便进入了最后的流程,也就是沈芊今天要做的工作。
她将长纤维的棉花浸入浓硝酸和浓硫酸的混合物中,反应一段时间,取出完全反应的棉花洗净,放入微碱性溶液,再取出晾干,放入硝酸钾溶液中,如此重复一遍,最后晾干得到的黄褐色物质,便是可以密封保存的烈性炸/药硝化棉了!
沈芊将硝化棉放入密封的小瓶里,兴奋地摘掉手套,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她在里头欢呼雀跃,一直候在外头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俱都推门而入。
沈芊一瞧乌压压进来一群人,都忍不住惊了:“等等,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却原来进来的这批人里,除了夏飞夏大人,竟然还有之前驻扎在北边防线与鞑靼人对峙的伏大牛和项青云,甚至竟然还有大都督陈赟!山东一系的武官,竟都莫名其妙地跑来了这里!
“这……”陈赟和夏飞对视了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沈芊,似乎是不知从何说起。
而夏飞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与刚才见到的时候截然不同。
“是出什么事了吗?”沈芊不解,她抬眸看了看天色,从中午出门,到现在夕阳西下,也不过是一个下午,难不成这么点时间,外头就变天了不成?
伏大牛最是藏不住话,见身边几人都支支吾吾的,他便忍不住了,皱着眉用他的大嗓门嚷嚷:“今儿下午,陛下召见内阁大臣开会之时,内阁大学士徐学政徐大人,忽然向陛下提出,说什么如今战事已了,火器之类的东西有伤天和,火器营的建设也没什么必要了……总之,就是明里暗里地让陛下不要再把心思花在火器上了!”
“什么!”沈芊脸色立刻就变了,她蹙眉冷哼一声,“有意思了,那他想让陛下把心思放在哪儿?”
项青云神色略复杂地看了沈芊一眼,落寞地叹了口气:“他们无非是想通过打压火器营,来打压新贵武将的势力……还有,打压你。”
“打压我?”沈芊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勾出一抹冷笑,“有意思了,为了打压我这么个小女子,这帮人竟能昧着良心干这倒行逆施的勾当!火器没必要?呵呵,也是,毕竟等旁人船坚炮利地打过来,这群连前线都不用上的家伙,想必早就收拾好家当,南渡去了!”
沈芊这话说得诛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