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屏住呼吸, 再仔细辨认。
确实是有人返回来了。
他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终于, 停住脚步。
骆缘手舞足蹈地开心起来, 伸直了驼着的背, 表示对他的欢迎。
头上的布袋被来人一把拿了下来。
外界的光虽不强,但落进她的眸里还是十分扎眼。
骆缘下意识要拿手遮住眼睛,一用力才想起自己的手脚仍被绑着。
只好,先闭上眼, 再一点一点睁开,朝他看去。
意外的是,眼前的, 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人……
眼睛酸涩, 轻微一眨, 溢了满眶的泪。
“林天?”她犹疑地叫出他的名字。
男人冲她笑笑,俯下身, 帮忙她解掉束缚手脚的绳结。
“你哭啦?”
他状似一无所知地问她:“怎么看到我,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没、没哭,”呆呆愣愣,骆缘搞不清楚状况:“是你……救的我吗?”
“是啊,”好似对她的疑问感到奇怪,林天挑起眉,毫不犹豫地一口承认了:“是我一直在保护你呢。”
骆缘望林天的身后看了看。
那边没有光, 乌漆漆的一片,所有的声响隐没于沉沉的黑暗。
垂下眸,她掩住心底的情绪,没有再说话。
林天仿佛没有察觉她的情绪低落,像刚才那样,托她的肩膀,把她扛起来。
骆缘倒也没有反抗。
只是他带她走了没两步,她就开口了。
“放我下来吧。”她锤了锤他,闷声道。
林天没有照做:“怎么了?”
“我没受伤,腿一点事都没有,可以自己走。而且,我内急很久了,要上厕所,被你这样背,颠着颠着更想上了。”
她很冷静,没在逞强,理由也列得很充分。
林天唯一不理解的是……
“刚才扛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
“……”骆缘没声了。
——宁愿憋着尿,也要跟叶冶谈恋爱;肢体接触什么的,当然是多多益善。
——这种登不了台面的小心思,她怎么可能跟外人说出口呢。
“你去吧。”
总算善解人意了一回,林天没再继续往下追究,把她放了下来。
望着他大手一挥的方向,骆缘咽了咽口水。
——去草丛里尿尿啊?
——好黑啊,而且是野外……
——林天怎么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啊?
并没有和林警官熟到可以忽视性别的程度,她虽心里嘀咕,但也不好直白地把上厕所这样的问题跟他说出来。
——可能是怕坏人去而复返,在她解决的时候把她抓起来?
眼神扫过高度勉强到达小腿肚的草丛,骆缘紧了紧双腿。
“不行……在野外我没有办法。”她最终还是没法狠下心,解开裤子,就地蹲下。
“你要憋着?”林天转身看她。
骆缘点点头:“嗯!憋着!”
这种事也不好劝,林天挠挠头:“那我们走吧?”
她应声,跟着他往车的方向走。
看到主办方的车时,骆缘有些惊讶。
再转眼瞥见毁坏的车窗,她一下认出了,这就是之前她坐着的,出事的那辆车。
回忆起当时的惨状,她皱起眉头:“司机师傅……”
林天冲她摇了摇头。
“事发突然,我要追上你,只用借用这辆车。司机,当场已经不行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林天能这么快赶到,原来事发时,他离自己不远。
“原来你真的是你救的我。”骆缘看着车,情不自禁露出一个苦笑。
“不然呢?”林天反问她。
“从你住在你父母家的那段时间,我已经开始暗中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了。你的见面会,我也全程在场的。”
来人眼角含笑,一张脸英俊而年轻,周身散发着蓬勃的、积极向上的正面气息。
他表情友好,以她保护者的姿态,干干净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骆缘对林警官很感谢。
如果叶冶只是她的一种英雄情结,那他必然是可被取代的。
一次的英雄救美,足以与过去那场,他无意为之的见义勇为相抵。
叶冶,又有什么不同呢?
骆缘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认识到,英雄与英雄间的差别。
叶冶的存在,让她延伸出许多感恩以外的东西,唯独他可以做到。
在她遇到危险时,如果有选择,比“救命”更优先的,她第一声喊出的会是“叶冶”。
她不但期望被救,还奢望着能为他所救。
这样的话,骆缘就能在自己心爱的小本子上划上一笔,好让她心安理得地,能奉献出自己,更多地爱他一点。
……
车在黑黑的道上开。
骆缘感到自己肚子里的水,正随着摇晃的车身狂颠,几乎要被甩出波纹。
憋尿的时候,不能一直想着自己在憋,不然就会因为注意力集中在下.腹,而忍耐得愈发辛苦。
坐在旁边开车的林天自是注意到了她痛苦的神色。
见到她那个样子,他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你把我当成他不就得了。”
“啊?”骆缘没有听懂。
“我说……如果这会儿你身边的是他,你应该能毫不犹豫,并且相当放心地,下车上厕所吧?”
林天的语气是平静的,因为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骆缘由于废料小言看太多了的缘故,愣是从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里,听出一丝醋劲。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俩心照不宣,那个“他”指的是谁。
——可是林天干嘛要跟叶冶比?
——骆缘顿时就想到早年虐恋言情流行的套路……会有男配替我爱你。
不要啊!
不会是上帝老头,忽然看她和林天,看出了些许萌点,想要强行be叶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