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58
    “谢谢。”

    “谢什么?”

    余竞瑶浅笑,随着马车颠簸,轻轻地靠在沈彦钦的身上,阖上双目。自从经历了太子这件事,余竞瑶和沈彦钦又默默地靠在了一起。

    只有经历过绝处险境,人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依赖的是什么。

    拥着怀里纤弱的人,沈彦钦心中只恨这一箭射得不是太子的左胸,所有伤害她的人都不应被放过。可心思一转,忆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对她不是伤害吗?

    沈彦钦低头,托着余竞瑶已经拆了药布的手,手指轻柔地在她掌心的伤痕抚过,然余竞瑶手心一握,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指攥了住。

    沈彦钦的心登时一紧,随即暖意融融,化开了。他终于明白余竞瑶的那句“早就不怨了”是什么意思,其实她怨的,不是自己那日的冲动,而是自己对她的误解。

    以后不会了。沈彦钦抱紧了怀里的人。

    回到王府,沈彦钦安置了余竞瑶便去了书房。余竞瑶突然觉得沈彦钦好像很久都没有回书房了,她想到了秦绾。

    “霁颜,秦姑娘在后院吗?”

    “小姐忘记了?秦小姐不是去春韵堂养病了吗。”

    “还没好吗?”

    “嗯,刚刚碰到王府的小婢,听说是越来越严重,眼下床都下不了了。”

    “可知道是何病?”

    “这个奴婢不知,总之春韵堂此刻已经乱成一团。听说咱们回来,衾儿这便来了,问殿下要不要把秦小姐送回来。”

    “那殿下怎么说?”余竞瑶紧张得问道。

    霁颜皱眉,摇了摇头。就在此刻,沈彦钦从书房回来了。霁颜退出去,准备晚膳去了。

    余竞瑶拉着沈彦钦坐在床榻上,忧心地问起秦绾的事来。虽不喜欢她,但毕竟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殿下可要让秦小姐回来?”

    沈彦钦温柔地看着余竞瑶,理了理她额角的发丝。“她又不是云济苑的人,为何要回来?”

    话是这么说,王妃岂会安心留她?见余竞瑶颦眉凝思,沈彦钦含笑道:“放心,她父亲会来接她回去的。”

    余竞瑶点了点头,望着沈彦钦疑惑问,“秦小姐到底生的什么病?”

    沈彦钦笑而不语。他越是这样,余竞瑶越是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陆勉受罚了。”沈彦钦淡淡道。余竞瑶闻言,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随即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

    见她神色漠然,沈彦钦继续言下去,“皇帝本要降了他的官职,但太子和宣平侯为他说情,只罚俸禄一年,吏部监禁半月。”

    “太子是怕陆勉揭穿他吧。”余竞瑶冷哼了一声,“多余了。”

    余竞瑶觉得这件事,许陆勉是无辜的,他连作证都不敢,怎会为了自己明目张胆地害太子。他不为自己作证,余竞瑶可以理解,只是他和睿王联手伤了沈彦钦这事不能原谅。第一天狩猎,陆勉面色惨淡地归来,余竞瑶发现沈彦钦肩伤,他言道对方比自己伤的更重时,她就猜到了。所以,这一切就当陆勉的教训吧。

    只是,她更担心沈彦钦,这事若真的和他有关,让太子知道了怎么办。

    “晚上我回书房了。”沈彦钦的话打断了余竞瑶的思绪。余竞瑶诧异地看着他,随即表情忧郁起来。“我是怕打扰你休息。”沈彦钦握起她的手,温和地笑了笑。“这两日可能会很忙,回来的太晚,怕扰你睡不好。”

    余竞瑶仍是不悦,然想想,忙总比无事要好。于是勉强点了点头。

    ……

    宣平侯府中,陆勉拿捏着手中的箭杆,目光聚在空中虚无的一点,仿佛在捋着千头万绪。

    “陆侍郎。”两个身着圆领窄袖袍衫侍卫扣手而拜。

    “嗯。”陆勉的目光回转,望着垂首的二人,“可查出来了?”

    二人余光互望了一眼,身量较高的侍卫道:“事发地没有留下任何利器,但是在距太子中箭不远的树上发现了一个凹痕,应是利器所致。”

    陆勉闻言点头,摩挲着箭杆上那处锋利的刮痕。这便对了,当时扫向自己箭杆的便是它了,就是这一扫,改变了箭的方向,才使得瞄准鹿眼的箭射向了太子。

    沈彦钦这一招倒是漂亮。一矢双穿,惩治了太子,也报复了自己。陆勉暗哼,盯着二人道:“能判断出是哪个方向发出的?”

    “大概可以,但不是三皇子的方向。”

    “不是他,那还有其他人……”陆勉凝眉沉吟。他身边果然还有其他人。

    二人又互望了望,另一人上前一步,沉声道:“回侍郎,从那树上的凹痕来看,此利器形似枣核箭,但有刃,不像本土所有。”

    “可知是哪里的?”

    “这个……属下会继续查。”侍卫垂目应答,陆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看来这个三皇子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狩猎场初露头角,让人始料不及。隐锋匿芒这么久,他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上次在深巷发现他们之后便再没查到任何线索,陆勉想要通过监视余竞瑶来获取沈彦钦的动向,可每每派出去的人,不是跟丢了目标,便是被搅乱了方向。陆勉猜得出这些都是沈彦钦有意为之的,他在暗中护着余竞瑶。

    “子豫。”宣平侯的声音将陆勉的思绪拉了回来。陆勉见父亲在正踏门而入,赶紧上前搀扶。宣平侯感了风寒,反反复复,一直未愈。

    “父亲,您该好好休息。”陆勉扶宣平侯入座。宣平侯脸色不太好,不过目光矍铄,舒眉展目,难掩眉宇间风寒刀刻般的川纹,让他看上去莫名地锋锐。而这种锋锐不仅仅是缘于他武将的凛然,还透着沉淀的睿智。

    “我无碍。”宣平侯看了一眼陆勉放在几案上的箭,“箭的事,不要再查了。”

    “为何?”陆勉眉宇轻蹙,“儿子蒙冤,就这样算了吗?”

    宣平侯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咳,道:“查了也无济于事,况且,这一箭未必不是件好事。”见陆勉未应,他续言道:“人不能全无所闻,但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最起码也要让人觉得你不知道。这一箭何尝不是个警示,适可而止吧。”

    陆勉神情凝重,沉默片刻,望着父亲问:“父亲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事实,但我知道人要守好自己的本分。未来预知不了,做事留三分余地,对谁都是。”宣平侯瞟了一眼陆勉略显苍白的唇,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陆勉闻声,下意识地紧了紧拳,背上的伤仍隐隐作痛。见他未语,宣平侯接着言道,“狩猎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反对你接近睿王,但不要靠得那么近,毕竟宣平侯府和晋国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父亲。”陆勉唤了一声,有句话藏了许久,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