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余竞瑶,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见余竞瑶仍茫然不解,于是眉开眼笑道。
“彦钦被封将军了,宁威将军,统领三军去征讨西北。”
……
余竞瑶的心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像做梦一般。怎不知不觉地,他就被封了将军?
珲王说,虽只封将军,未受品级,但此行若是能成,那加官进爵是指日可待。余竞瑶暗喜,也就是说沈彦钦要熬到头了,他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珲王和王妃准备了满腹巴结的话,余竞瑶是一耳入一耳出,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心早已飘到云济苑,她恨不能马上站在沈彦钦面前,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一起分享这喜悦。
出了春韵堂,余竞瑶直奔云济苑,想到沈彦钦一早出门了,回去也见不到他,有点小失落。他也够耐得住性子的了,这么高兴的事,怎就没告诉自己。
余竞瑶走到王府的花园,突然放慢了脚步。沈彦钦是要出头了,那自己呢?自己的事情怎么办?余竞瑶有点紧张,在这件事上,自己是一点忙都没帮上。他的结果是得到了,自己的计划却落空了。余竞瑶忧虑起来,还未到云济苑,便碰到了刚从春韵堂出来的沈怡君。
想到方才余竞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全然未把自家人放在眼中,沈怡君怒从心生。
“余竞瑶,别以为沈彦钦封了将军就了不起了,回得来回不来还说不准呢!”
余竞瑶瞥了她一眼,没心情跟她吵,漠然离开。见她一走,沈怡君冷笑。
“听说你为了让他走,求了不少人。其实你也盼着他回不来吧,这样你就可以和陆勉在一起了。”
听到陆勉,余竞瑶驻了脚,回首望着沈怡君。她对自己的怨怼不卸,到头来还是因为陆勉。
“我跟陆勉没有关系。”余竞瑶平静道。
“骗谁呢?你不惦记陆勉,那日陆勉救你,你会扑到他怀里?”
沈怡君一言,让余竞瑶暗惊,愣了片刻,随即恍然,冷笑。
“你倒是清楚啊。”余竞瑶神色一转,目蕴寒光。“我坐骑中的那一箭是你射的吧。”
沈怡君面色从容,眼神却透着惶惶不安,答案不言而明。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只怕太子也是她招来的。余竞瑶轻蔑冷哼,转身要走。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让你身败名裂。”沈怡君冷言一句。
“你随便,只要你敢说。”
“我是不敢说,为了陆勉我也不会说。”
“我知道你喜欢陆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我不跟陆勉,他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余竞瑶!”沈怡君大怒,指着她吼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一个孩子都生不出的人,谁会要你,就是沈彦钦也有不要你的那天!”
“啪”的一声响,余竞瑶这股按捺许久的火终于泄出了来,她收回高举的手,看着沈怡君捂着自己的脸,又惊又怒地盯着自己,寒然道,“我生不了孩子,还不是因为你!”说着,又是一巴掌下来,沈怡君的另一面脸也红了。
“余竞瑶,你想死吗!”沈怡君顾不得脸红肿火辣,扬起手便要还回去,手停到半空,被人一把攥了住,随即一甩,沈怡君脚下不稳,趔趄地后退几步。
“沈怡君,咱们的账还没算呢!”沈彦钦盯着沈怡君,双眸射出阴冷的寒光,看得她一阵阵心悚,捂着脸,含着泪水,怨恨地离开了。
见她走了,沈彦钦握着余竞瑶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余竞瑶笑了,“挨打的是她,我能有什么事。”
说罢,便笑盈盈地挽着他回了云济苑。
终于把他盼回来了,可前脚踏进靖昕堂,后脚金童就来唤了。宫里来人,皇帝唤三皇子入宫。无奈,余竞瑶只好含笑送他,而沈彦钦留下一句“等我”,便随金童去了。
待沈彦钦再回来的时候,余竞瑶已经歇下了,不过她没睡着,心里总是有事放不下。
见沈彦钦进门,余竞瑶坐了起来,默默地服侍他更衣。瞧她娥眉轻颦,若有所思的模样,沈彦钦拉着她的手坐在内室的小几前。
“珲王都告诉你了?”沈彦钦问道。
“嗯,都说了。”
“那你不高兴吗?”
余竞瑶抬头,望着沈彦钦,笑了。“高兴啊,当然高兴。”可看着沈彦钦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她收回了目光,笑嗔道,“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去为你求人了。”
其实他参加狩猎,一显身手,就是为了出征吧。回来以后一直忙,忙的也是这个。
“你不求人,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希望我去啊。”
沈彦钦含笑道,话一出口,余竞瑶的表情僵住了。她切声解释着,“我不是想让你走,不是,我是想让你去……哎!我只是觉得这次机会很难得……”
见她慌乱得语无伦次,沈彦钦笑意聚增,伸出手抚上了她急红的脸颊,拇指在樱唇滑过。
“我知道,我明白。”
看着他润和的笑,余竞瑶的心软了下来,长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没帮上你。”
沈彦钦怔了怔,笑了。“只要能去不就好了,帮不帮不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呢?余竞瑶苦笑,摇了摇头。
沈彦钦陪余竞瑶上床睡下,又回了书房。余竞瑶不解,不是都已经定下来了吗?还有什么好忙的?沈彦钦告诉她,还差一点,差一点就好了。
……
皇宫,永和殿中,皇后望着宫女为皇帝换上寝衣,忧忡问:
“陛下,为何一定要让三皇子去?”
“他有这个能力。”皇帝淡漠道。
“就是因为他有能力才不应该让他去啊!”皇后两弯远黛深拢,凝着焦灼,“他身体里可流着他母亲不安分的血啊,万一得势了,陛下可想过会是什么结果?”
皇帝不应,遣去了宫女,躺在了床榻上,准备休息。
“陛下!”皇后疾声唤道。
皇帝无奈,轻叹一声,“朝中无人,且衡南王极力推举他,朕也不好说不。所以才只封将军之职,未受军衔品级。”说罢,皇帝阖目,不再言语。
皇后坐在榻前,冷言道:“其实陛下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吧。”
皇帝沉默须臾,叹言:“他毕竟是朕的儿子。”
闻言,皇后笑得更冷了,她起身盯着皇帝,一字一顿道:“到底是因为他是陛下的儿子,还是因为他的母亲!”
皇后话音刚落,只见皇帝猛然坐了起来,瞪视着她,目光凶狠,看得皇后心惊,却一点都不肯服输,扬着下颌与皇帝对视。气得皇帝甩开锦被,怒冲冲地出了永和殿。
皇帝一出门,皇后便泄了气。就是因为自己这脾气,她和皇帝之间最后的一丝情感都要消磨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