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拽去。
吉米噗通一声脸朝地倒下,猛地大呼一声。他习惯性地挣扎了几下,却绝望地发现,这个动作确实什么用都没有——和上回被绑的情形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脖子边上多了个小脑袋,就是那个刚才起就突然一声不吭的“人类少女”。
怎么办?
吉米想哭了。
他看到夜精灵主母已经拖着她那长长的衣摆,缓缓向他们走过来。她从身边人接过双刃的权杖,伸手取下顶端,再分开成为一对黑色的匕首。
这是要避免夜长梦多亲自来挖眼睛的意思?
吉米更想哭了。
事实上他已经哭了,苹果大的泪珠纷纷沿着脸颊滑落。
“你这……”脖子边的少女突然像是惊醒了般,咒骂了几句,但是吉米太绝望了,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别哭了?很讨厌啊!”可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一趟出来找到吃的东西没多少不说,倒是淋湿了好几次。可不,现在一颗又一颗硕大的泪珠正巧砸在她头顶,直接糊了她一脸咸呼呼。
“你……我……控制不住。”吉米哭得更厉害了,“你不是很厉害吗?快……快想办法啊?”
可可无言,自从火之高兴睡着之后,她的力量至少削减了一半。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她不会受到伤害,却也无法直接挣脱。
说到底,还是饿了点。
“那个,”她瞄了眼离他们还有十余步的主母德拉斯忒尔,又瞄了瞄巨人之子还算干净的脖子和后颈肉,“你想不想给她一个惊喜?”
“啊?”
“我的意思是,你肯出多少肉?”
“什么肉?”
“挣脱束缚一口,逃离此处两口,送你回家三口。”
“这和之前约定的不一样!”混乱中吉米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但是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
“快点,给不给?”
“我……”瞟到德拉斯忒尔已然开始用起了漂浮术,接近他的眼睛,比划着手中冷光幽昧的匕首。
脑中一片空白,吉米哭了出来:“给给给,都……都给你!”
“咔嚓。”保证刚下,脖子就是一疼。
接着他感到身上的束缚松开了。眼看着匕首落下,他赶紧闭眼一个滚翻躲过,然后不忘再滚几步。
然而阴影的气息并没有一同追来。
咦?
吉米颇为奇怪地睁眼看去。却见刚刚他待的地方,少女正仰着脸,看向尚且漂浮在空中的精灵主母。
而此刻,原本一直表情波动不大的精灵主母却紧紧皱起了眉头,死死盯着少女,或者准确说是她的身后——
永夜城的眷属之月已经悄悄行过双子塔正中,在身形柔弱的少女身后曳出长长的影,那么长,就像是要遮蔽整片大地一般。
……
金币雨下了不是太久。
等到护卫和仆人们穿着盔甲顶着锅盖跑出去时,已经基本消停了。
马芬一脸木然地站在窗前,脑中不断盘旋着的就是半沙漏前那愚蠢的誓言。
真的吧?
假的吧?
真的吧?
不,一定是假的。
他想,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好歹大地还没有裂……吧?
“亲爱的,那是什么?”
耳边却突然传来母亲的惊呼,心中顿生某种不好的预感。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马芬抬眼望去,然后见到了最荒谬的景象:一株粗壮的豆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穿破一朵硕大的云,缓缓朝着地面生长。与此同时,一团肥肉正沿着豆藤缓缓滑落,大约是臀部的位置正对着他家的花园——不,也许更广阔一些。
因为随着豆藤的接近,马芬忽然发现,那个屁|股投下的影已经差不多覆盖了整个大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
一度想起了被xx支配的恐惧。
第67章 阴影
“您能看出来那是什么吗?”马芬问。
“大概。”身旁, 大公挤占了大半个窗户,神情有些恍惚地盯着天上的庞然大物。
不知道为什么, 马芬往边上挪的时候, 下意识地看了父亲的肚腩一眼,觉得好像和天上的那个东西比起来,父亲的身材好像还不算太糟糕。
“我们得阻止他。”大公喃喃道。
“怎么阻止?”
“在花园里等我。”大公扔下一句话就转身朝着餐厅外走去。
马芬不明所以,但也只得照做。
比起在房子里被压死,或许跑到开阔地还有救, 他想。
于是非常顺从地,马芬带着母亲, 叫上所有仆从杂役一起到了花园里——没有职责在身的那群人早已在庭院里捡了好一会儿金币。
不过转瞬, 原本令人心旷神怡、景色绮丽的花园已经阴影满布, 哪怕金闪闪的钱币依旧随处可见, 也不能让马芬的心情好起来半分。
大公府的仆人们到底训练有素, 没有惊慌到直接逃窜。只是马芬从他们的神情推测,但凡头顶那两大坨肉但凡再往下移一移,估计事态就会变得难以控制。
说起来也是奇怪, 头顶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 反倒是微微颤抖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愚蠢的凡人!”
正当他揣测着的时候, 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因为离得太近的缘故, 震得地上所有人类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
而接着,马芬看到头顶那坨山大的肉团终于动了,大概是脑袋的地方往边上移了移, 露出太阳般大小的独眼,眼瞳黄澄澄的,没有半点眼白。虽然不似巨龙那般带着天生的威压,但当凝视着对象的时候,也足以给对方的心脏带来巨大的压迫。不过眼神中的蔑视和愤怒倒和小说诗歌中的龙类似——就是那种看“小偷”和“下等生物”的眼神。
而周围的人群果然如他所料,在那只眼睛出现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骚动。而他的母亲也一声尖叫,倒在一旁早已想要逃脱的侍女身上,被几个人迅速架着超遮蔽物走去。
马芬却是在场唯一没有动的。
也许是经受了可可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