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不会在艾府碰见二哥了?
她的二哥,自幼天资聪颖,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可她此时见到的二哥,哪里还有她形容的这些?
墨小糖强忍着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墨小糖……”李月眼愁容刚举起的手不知所措的停在空中,遇到这事儿,确实不知如何安慰她。
墨小糖哭的茫然,“二哥他……”
她耳畔就响起刚刚在马车里李月眼的话:
“———我都打听好了,艾楠聪府上要治病的那人听说已经是个病秧子了。”
“———快三个月了。听说艾楠聪很宝贝这个男宠,虽然请过好多大夫了可是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她此时亲眼得知艾府的男宠是二哥,这一切就如一把尖利的刀子插/进了她的心窝一般即将裂开,怎么都不会相信二哥会落到这种地步。
二哥病成病秧子的这三个月,莫非就是她在桃花源耽搁的那三个月?
如果找点找到是否能够阻止二哥生病呢?
“哭什么。”李月眼犹犹豫豫还是将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上,“能找到已经是一件幸事儿,你就别哭了。”
是啊,是一件幸事儿……
“李神医这是怎么啦?”于言嗓子低沉沙哑道。
说着,他从病榻上挣扎了几下坐起,不过几秒他额头渗出细细的汗,一双无神的眸子望着墨小糖,笑着道:
“难怪于言今日见到李神医就格外觉得亲切,原来今天是个大晴天。”
格外亲切?
那是肯定的,她们是亲兄妹啊!自然是亲切,血浓与水呀。
二哥刚说李神医?对啊,她现在是假冒的鬼医李太白。
墨小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摇摇摆摆脚步虚无到病榻旁,泪水终究是像决堤似地淌了下来,画面定格住的灿烂笑容:
“二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墨小糖说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泪水流到双唇间化成苦涩的味道。
病榻上的于言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你?”
“说起来,小妹还要问二哥呢。”
“为什么?”墨小糖在床榻边擦着眼泪,眼神不离盯着二哥,生怕二哥又在她擦眼泪的时候会突然消失。
“二哥……为什么二哥要抛下我离开……为什么要走不打声招呼……”
家里发生那种大事儿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要从听风小镇离开却不跟她和即白说一声?
要来古鸣京都又是为什么?
二哥你成为艾楠聪的男宠又是怎么一回事?
……
所以这几个月来的委屈和苦水都让她不知如何向二哥诉说,都化作一肚子的问题,只能呆呆地问着为什么……
“你是谁?”
“什么?”
墨小糖震惊抬起头,没有得到想象中二哥的重逢的欣喜若狂,却是冷冰冰而陌生的三个字“你是谁”?
你是谁?!什么你是谁?
二哥怎么会说出这种陌生的话,墨小糖震惊的脸上还挂着正欲要滑落的泪滴,呆呆地开口:“二哥……你在说什么啊?”
于言又蹙着眉,面色难堪道:“谁是你二哥?你是在与于言开玩笑吗?”
“什么开玩笑?”墨小糖嘴巴翕动,半痴半傻:“二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小妹墨小糖啊?二哥你……你是怎么啦?”
“墨小糖?”于言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你说你是墨小糖?你不是为我治病的李神医吗?”
“我不是鬼医李太白!”墨小糖突然床榻惊起,居高临下看着二哥,声音嘶哑:
“我不是李太白!我不是!二哥,我是你妹妹,我是你最疼爱的小糖!”
于言仿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张大着嘴巴想说什么,终究一个字都没讲出。
“二哥,你为什么会这样啊……”墨小糖又瘫软在二哥的床榻旁,忍不住放声嚎哭了起来。
“二哥你忘记我们在听风小镇的家了吗?”
墨小糖抓紧二哥的手微微颤抖,眼前一片朦胧,“你怎么能够忘记,大哥,爹爹娘亲,我……”
墨府门前,河岸垂柳阴阴,墨家有娃嬉笑怒骂,一晃时光流转,大哥迎亲家中事业兴。结果却被一场无情的大火……
让她跟爹地娘亲阴阳相隔,一直寻觅着二哥,好不容易现在找到了二哥。
可是此时墨小糖看着二哥眼里陌生又复杂带着迷惘的眼神时,她的心往下一沉,这不是她记忆二哥的眼神?
二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在古鸣京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二哥怎么会变得不认识她?
她已经失去了爹爹娘亲,大哥了!她长期以来唯一支撑她下去的信念也只有二哥,如今若是连二哥也不认识她……
从集愿以来,她懂得了很多东西,也很珍惜这一切的得失。
然而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可怕的不是所有人忘记了那些过往记忆,而是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原地的记忆。
抱着回忆取暖……
屋里霎时间变得安静,只听得墨小糖哭得撕心歇斯,仿佛长期以来的情绪都失控。
窗外的阳光也有些阴暗,连同刚进门的梅花也失去了原本的清香,变得异常浑浊。
李月眼轻声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发簪,问:“墨君安,你不会是连这枚定发簪也不记得了吧?”
“记得啊。”于言把话说的轻缓,消瘦的脸上终是露出一丝笑容,“这枚发簪,我当然记得。”
“二哥,你记起来了?”墨小糖眼睛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不,我是搞懂了,原来你是李神医的冒牌货呀。”于言这人身子像是没有了力气软骨头往身后瘫去,懒羊羊说着触目惊心的话:
“对了。我不是你二哥哦。确切的说我这副皮囊才是你要找的二哥——墨君安。”
墨小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