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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简听偣自是比谁都清楚, 她生前的心结亦与此有关。

    在死后, 她最想要回避的事情犹如纪录片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梦境中重现。与前任女友的离别,被自认为的挚友推下山崖的瞬间。被利用、被背叛、被当成毫无价值的垫脚石。这一切她都经历过了,也经历够了。即使在抵达冥界后,简听偣便改变了这具躯体原有的容貌,改变了所有生活方式,却仍然无法摆脱这具身体的记忆。它们就像是胶着的顽固污渍,占据了所有梦境。

    不论是前女友与老板纠缠在一起的躯体、还是组长加害自己时脸上坦然自若的得意,都是那样的深入脑髓。每每惊醒,简听偣都总是心悸不以,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仍旧是曾经的简听偣,冥界中自由的生活只是幻象’这样的错觉,所以才不得不频繁的利用已经不再擅长应对的酒精来麻痹自己,在半睡半醒中用来忽略曾经的记忆。

    用来忽略以前那个,到死也无法摆脱‘一无是处’这个词语的自己。

    ……

    前些日子,简听偣一时兴起,给管理冥界大楼起居的鬼差们集体放了长假,说是为了犒劳她们辛勤工作,冥界提供了良心假期。等鬼差们暂时离开冥界大楼,一时间便没有人掌管这里的一日三餐了。听到这个消息,孙挽清兴奋不已,她自告奋勇的提出要揽下这个义务,随即立刻被苏冉搬出十几条弊端给予严词拒绝。于是几个人在沙发上赖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才不得不走出大楼到街上吃饭。

    直到迈出门槛的瞬间,前一天晚上熬夜到很晚基本上整天都赖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简听偣都还在抱怨,抱怨为什么要阻止她继续躺在沙发上享受温馨时光,这个时候叫个外卖不好吗?把这种需要穿上衣服走出屋门的艰难动作推给别人做自己坐享其成不好吗??

    闻言苏冉露出了满脸的鄙夷之情,在上一次她跟简听偣共同出门走在街上怕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一次外出又加上了走一路能吵闹一路的孙挽清小朋友,气氛自是活跃了许多。只是现下她着实没有享受这久违的共同逛街所带来的和谐感。只见苏冉一把按住简听偣扣在头上用来遮挡今天没洗脸这个事实的鸭舌帽,使劲的往下压,几乎快要把帽子掀翻下去盖在简听偣的脸上。

    “我们之所以出来就是为了强迫你改正最近愈发不规整的作息,好让你进化成每日多惦念些工作的正经冥王。你把希望寄托在外卖上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成下一次收外卖的时候你还要拜托送外卖的鬼差帮你把文件也填了?”

    “啊?”简听偣一脸怀疑,委屈的问。“难道不是为了躲避小清清毁天灭地的厨艺,我们才出门吃饭的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改造我的计划?!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算计我吗?”而且她觉得苏冉提出的这个委托给外卖鬼差填文件的建议非常好,可以考虑实行。

    “……当然,那是主要原因。”对于这一点,苏冉并未否认。她至今仍旧记得孙挽清第一次下厨的样子。

    那是一个清晨,或许是因为厨房中飘来的不详和气息,连空气看起来都格外的昏暗,大有月黑风高之气。苏冉走出房门,只见客厅桌子上摆着几盘很常见的肉菜,都是刚出锅的样子,微微冒着热气,而孙挽清则颔首而立,羞涩的站在一边,表示这是她为了答谢苏冉与简听偣近些日子对她的关照而做出来手艺,希望她们尝尝。

    看起来,那些菜肴看起来都有模有样的,最起码看起来和那些小餐馆的私房菜还是有一拼的。而且苏冉觉得,孙挽清在没死的时候好歹是个单身二十四年的大龄独处女青年,每天避不开做三餐养活自己,这手艺就算难吃,应该也不会到太离谱的境界……况且好歹是用了这么多食材,把它们都晾在桌子上也不是很合适。于是,两人纷纷动了筷子。

    虽大脑中是这样想的,也做好了充裕的心理准备,可是一筷子吃进嘴里的瞬间,刺激感仍旧冲破了苏冉有生以来的所有认知。简直是难吃到直冲脑门,口感无法用人类的词汇去描述,咸的睁不开眼,又辣的合不上嘴。连平时心大的简听偣都误以为孙挽清这是在蓄意报复,颤微微的说:“宝贝儿啊,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我们说……不要在食物里……下毒……”说完,就倒在桌子上佯装昏厥了过去。

    在那之后,即使经过几次毒害事件磨练,孙挽清的手艺已经比从前稍好了一些,可是大家还都是刻意避开孙挽清掌勺的日子,只要她执意做饭,简听偣就必定出门约会或是装病卧床,只留下不忍看着孙挽清那委屈巴巴神色的苏冉坐在客厅,心一横眼一闭豁出去的当小白鼠。只是这一次两次还行,要是长久如此,苏冉可不确定自己的灵魂还能不能保得住了。所以这次管理三餐的鬼差放了长度不亚于学生暑假的假期后,唯一会做饭却又懒得拿起菜刀的苏冉毅然决然的担起了督促简听偣按时吃饭避免孙挽清走进厨房的重任。

    这是为了冥界未来的发展考虑,同时亦是为了自己脆弱的灵魂不会在冥界四分五裂而考虑。

    大概是因为双休日的原因,夜晚的商店街非常热闹,简听偣一连跑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看上去不那么拥挤的食肆。到角落找了个四人桌坐下后,她就拽下来帽子盖住自己的大半个脸,一副虚脱状的瘫倒在椅子上。直到服务员整理好旁边离开客人留下的垃圾后,过来记录点菜,她才把视线从帽子下面挪开,也正是因为眼睛这一个瞬间的转动,她的余光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巧与自己的视线打了个撞面,但迅速低头拐进了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虽然自分手之后与那人已经许久没有再见过面了,但是自诩记忆力糟糕到不如昆虫的简听偣还是仅凭借这个迅速闪过的模糊侧脸而认出了它属于白璟湲,她并不清楚对方是否也认出了自己,只是从直觉上感受到了她闪躲的神情。瞪着远处愣怔了几秒钟,简听偣随即将视线从远处拉回了面前的菜单,不再去思索白璟湲为何像躲避灾星般的躲避自己,早已失去胃口的她随意的点了些点心,便将菜单放在一边,不再说话。

    现在回忆起来,两个人分手的场面着实不能算是看得过眼,自己当时的态度异常冷淡,对于白璟湲最后的问题都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别说是看到自己慌忙躲闪了,人家没有拎着凳子冲过来把自己打成一级伤残都不错了。

    这种事到如今还会产生的多余情绪令简听偣十分烦恼,即使是搬出‘不想在最后一刻欺瞒白璟湲’这种道貌岸然的大帽子,也任谁都知道错误的一方属于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