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而其他人不会这样。
因为其他人没有我对妖的恨。
可是我的恨……如今……
我看着这条阴暗的小巷。
那些被吸干血的人都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叹了口气，我走了进去。
然而刚进入那条小巷，我就被蛇妖缠住了。
“桀桀，除魔者。”它用巨大的身躯缠绕住我，“血的味道不错。”
阴冷潮湿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
如果就这样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蛇妖缠的太紧了，我有点窒息，手脚活动也不是很灵便。
但我不是来送死的啊……
好像听到了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蛇妖的缠绕突然一松。
我眨了下眼睛，看到那条蛇软软地掉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死了，一个人站在它旁边。
“打蛇要打七寸，而不是让它缠着你啊……”那人有些无奈的样子，把蛇往旁边踢了踢。
逆着光我看不见对方的脸。
对方踌躇了一下，最后像放弃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
“我走了。”说着，对方离开了巷子。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跑出巷子，可是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我想了想那人的白色发尾。
不可能是立夏。
立夏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且……
而且她是死在我怀里的。
拥挤的人群，沉闷的空气，泛滥的火烧云。
立夏已经死了。
别多想了。
缠绕着灵力的刀片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烧出一个小小的黑洞。
29、
“如果我没死，你会陪着我吗？”立夏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
冰凉的，黏腻的触感。
因为她的手上都是血。
没有瞳孔的眼里是濒死前的期待。
“如果你活着……”我盯着她的手。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冬至？冬至！”立夏紧张地抓住我的手。
我睁开眼睛。
呼吸很困难，放眼望去，房间里是盘在一起的火红色蛇躯。
“我让我孙儿来尝尝除魔者的滋味，想不到你竟然杀了他……”
蛇躯缠绕得更紧。
“我孙儿的命……必要你来偿！”
蛇牙刺进了我的脖子，可能有些毒素，竟然不是很疼。
如果当初立夏咬我，也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视线开始模糊，手脚也冰了起来，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放，次啦次啦地灼烧着蛇躯，却只能留下一点点黑痕。
但还能很清晰地听见我的血在蛇妖的身体里流动的声音。
原来我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啊……
好像也没什么。
骨头不堪重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原来这几天做的梦真的是走马灯……
真是阴魂不散啊，立夏。我死前想的竟然是你。
我很想笑一下，可是真的很累，很累了。
我任由黑暗包围了我，仿佛这样就能让身上的疼痛不是那么明显。
“你会陪着我吗？”好像听到有人在问我。
你是谁啊？
如果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立夏的话……
我不是正要去陪她吗……
第9章 春秋（一）
1、
“如果我死在冬至面前，冬至的不开心就会飞走啦。”
“立夏”拉着冬至的手，微笑着说。
立夏站在马路另一头看着这一幕，气得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还没拉过冬至的手……凭什么！”
路过的行人看不见被蛇妖困住的冬至，只能看见一个头发半白的杀马特少女立夏咬牙切齿地看着空气。
几乎垂地的乌黑长发梳成马尾，却从马尾辫的中间开始一刀两半般地变成了白色。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头发染成这样……
——这种表情看着空气，别不是有病吧。
匆匆而过的行人们瞥一眼立夏，无聊地腹诽过后，又把看到的丢到脑后。
2、
本应该烧成废墟的鬼校破败如初，没有丝毫变化。
立夏蹦蹦跳跳地回到教室，仿佛心情很好地把黑板擦了两遍，讲台也擦了一遍。
甚至哼起了小曲。
“回你座位上去，我上课呢。”人鱼把手里的书摔在桌上，无语地看着旁若无人的立夏。
“偶尔放个假咯。”立夏捏了捏人鱼的脸，不出意外地捏了一手粉底，不过她毫不在意地往裤子上一擦，黑裤子上留下一道黄白的痕迹。
“你心情不好？”人鱼抽了抽嘴角，看着那一道痕迹。
“那个蛇妖竟然敢拉冬至的手！”立夏突然咆哮起来，瞬间雾般的黑气绕住了她，天边甚至响起了闷雷，立夏一拳打在讲台上，“它当我是死的吗！”
讲台瞬间化作木粉轻飘飘地撒了一地。
原本昏昏欲睡的鬼怪们都清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那一堆木粉。
五秒钟后，教室只剩下立夏一人站在原地。
立夏看着一地的狼藉，冷静下来。
她懊恼地靠在黑板上，用念力把碎成粉的讲台恢复成原装。
“冬至到底想不想见我呢……”立夏抚摸着粘合起来的讲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缝隙被她抚过以后消失。
“她那么讨厌我吗……”讲台被抚过一遍，光洁如新。
“我都在她面前‘死’过一遍了，还告白了，她不可能讨厌我啊……”
立夏蹲下身，嘟哝着。
“书上明明说，要留下深刻的印象，难道死过一遍还不够深刻？还说要欲擒故纵，我都纵了这么久了！”
她叹了口气，拍拍裤子站起来。
“还是再仔细确认下，毕竟冬至那么内向……嘿嘿嘿。”
砰的一声，教室的大门被心情好转的立夏关上了。
3、
半夜。
立夏躺在宿舍，分出一缕魂魄，进入到冬至的梦中。
周围是燃烧的坟场，只是虚幻的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
立夏想了想，念了个咒语。
场景回溯到立夏“死”前的片段。
冬至看着怀中的立夏，眼神有点茫然。
她的印象中，好像不是这样的……
可是是怎样的呢？
不等冬至找到答案，立夏已经抬起了手，抚上冬至的脸。
冰冷的触感让冬至回神。
为什么梦里会有感觉呢？
“如果我没有死，你会陪着我吗？”立夏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她很紧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
鬼会诱惑人，诱惑人说出心底的欲望。
冬至看着立夏的手，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然而她顿了顿，还是说：“如果你没死……”
她突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