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海涛着急地等着我回话。
“哎,楚奕枫,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白缇舍不得罚你是吧?”,萧海涛看着那人一脸的云淡风轻说道。
“好。”,我看着那人答道。
“嘿嘿。楚奕枫,你认不认罚?”,萧海涛挑衅地问道。
沉默……
“不敢是吗?”,穷追不舍。
沉默……
“认不认?”
沉默……
那人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冲着萧海涛吼道:“认就认,谁怕谁。”
等萧海涛走后,那人几次看我,但欲言又止。
当我抬着水杯站在窗前仰望星空的时候,那人开口了:“那个,歌词,对不起啊。”
我转头看他,其实我都不记得那些歌词具体是什么写的,而且即使记得我也不介意,因为词少不了曲,曲离不开词。
“《点缀》和琴房里的其他歌词都是我私藏下来。”,那人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什么时候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既已出口,无所谓了。
“哦,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写的。初三上学期期末考试后,你收好课本走后,我看到课桌里还有几张纸没带走,我就,拿了。”,那人竟然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能不能看看里面那些?”,我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你写的。”,那人说后就朝着琴房跑去。
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审美来看,我觉得那些歌词不好,时间改变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中多得多,就像我第一次听《难念的经》还有《夜会》时,完全被林夕的才华折服,但现在,我更喜欢《不如不见》寥寥几句营造出的意境和智慧。
世界在变,人亦如此,只是就怕有些人会死抓着记忆中的过去念念不忘,还误以为这种念念不忘是深情款款。
“这些词不好,扔了吧,我重新给你写。”
我看着那人说道,我在他的脸上读到了意外和惊喜。
“你……你说……真的?”,那人脸上有着一种对过去不肯放手的神情。
“嗯。”
我会让你认清现实,虽然残忍,却真实。
“真的?”
我无意击碎一双清澈的眸子,但,人不应该活在过去,那样,太累。
楚奕枫其实像个孩子,只要稍微给点糖,他就对着你笑。只是,我不是那个能够随时拿出糖果来哄小孩的大人。
“白缇,要不我们让楚奕枫穿女人的衣服上台表演,你看怎么样?”,萧海涛笑嘻嘻的看着那人问我。
自从那人认罚后,萧海涛就天天跑过来找我商量楚奕枫扮女人的事。说是商量,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而且,最好还是穿低胸超短裙,再画个妖艳的妆,怎么样?要不让他再来段艳舞怎么样?哈哈哈……这样的话,我们酒吧肯定会人气爆棚、财源滚滚的……哎哟……想想都觉得搞笑……”
“老肥,你找死是吧?”,那人朝着萧海涛扔了一个苹果。
“我没跟你说话。你觉得怎么样啊,白缇?你想象一下楚奕枫穿裙子唱歌的场景,是不是很解气?他把你看得那么紧,你难道就不想报复他一下?”,萧海涛这话我赞同,但我不觉得这样就够解气。
“谁说的?我没有。”,那人辩解道。
“那你怎么连手机都不让白缇用呢?你管得也太多了吧?”,萧海涛朝着我眨眨眼。
我确定萧海涛其实不知道我没有自由这一事实,他这样说完全是出于对楚奕枫霸道做法的不满。
“我……”,那人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
“所以说嘛,你扮个女人唱首歌,最好再来段艳舞哄哄你们家白缇,顺道也让我们乐一乐,一举两得。不,一举三得,只要我放出话去,‘有鱼’还能大赚一笔。”,萧海涛贱兮兮地看着那人。
“再说了,你这房子也该换了吧?你不会就想让白缇住你这破房子吧?你换套大点的房子,以后被白缇赶出房也不用再当厅长啊,你说是不是,楚厅长,不,应该叫楚厅才对。”,萧海涛露出一副可怜相看着那人。
“我倒是想换,只是,人家没表态。”,那人偷瞄了我一眼。
“哎呦,楚奕枫,你小子也会这么扭扭捏捏,这方圆十里谁不知你泡妞的本事……”,萧海涛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立马住口。
那人愤怒的脸上敷上一层冰霜,微微抽动的嘴角表明那人在极力忍耐着。
“唉,白缇,你看我的提议怎么样?”,萧海涛又把难题抛回到我手上。
“不错。”,我应声道,头却没离开手里的kindle。
“白缇,你说真的?”,却是那人疑惑的声音。
我抬头,朝着那人点了点,我不会再放过这次机会。
“怎么样,你小子敢不敢?”,萧海涛追问。
“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下巴高高抬起对着萧海涛说道。
中秋之夜以后,我和楚奕枫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只要我能光明正大地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他就放过我,当然,楚奕枫没有解禁,我还是不能出去,不能打电话,不能与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以外的人接触。不过,这正好说明楚奕枫其实处于劣势地位,因为他不敢公平公正地和我竞争,当然,他敢出招,也就敢接招。
“好勒,那就定在后天晚上吧,周六人多,嘿嘿,又能赚上一笔,白缇,来,祝我们合作愉快,我请你吃苹果。”,萧海涛说后又把刚才那人扔过去的苹果扔给我,我刚想躲开,苹果却被那人抢先接住,边接边骂道:“你往哪儿扔啊?找死是不是?”
萧海涛却不理那人,自顾自地和我商讨着他的整人挣钱计划。
我看了一眼那人,那人也正好看着我。
我眯笑着看着那人,那人也眯笑着看我。
来吧,事关自由,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那人的眼神让我想起谈判桌上那些不怀好意却又故作无奈的场景,明明谈判双方都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却总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对方抓住把柄似的。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方式,直接干脆,目的明确,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意图展示出来,却又小心翼翼地防备对方猜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这是一场对决,只有输赢,没有男女。
我也曾出入那些星级酒店,我也曾出入那些项目会议,我也曾镇定从容地做着会议纪要,我也曾从容自如地做着会议口译,可是,我选择退出,不是因为这是属于男人的游戏,而是时机到了。
所以,这次我必须出手,不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当然,生活中不可控因素太多,所以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