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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徇溪的妻子,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公主你莫再让我滚远了,滚远了,我就远离你了。”

    南门潇转头,透过床幔,见着楚徇溪的身影在她眼前一点点消失。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方才楚徇溪的语气听来分外凄凉,莫名叫她心头生疼。起身,掀开被子一角,目光陡然落在床上,看着那一抹艳红,整个人愣了一下。抬眼再看向床幔之外,只余空空一片,阳光顺窗而进,微尘四散飞扬。

    闭上眼,任由泪水漫出眼眶……

    “少爷,你回来了!”

    于忠走过去,细细将胡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用力揉了揉眼,以确信自家少爷是真的回来了。

    “几年不见,于忠,你老了。”

    胡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看着于忠,尽量咧嘴笑,好像她还是那个胡家的少爷,好像她从未离开又回来过。若她曾将这里当做过家,那么面前的人便是她唯一认可的亲人。

    于忠连连点头,一下一下拍着胡为肩膀,满脸欣慰,“几年不见,少爷高了,也俊了!”

    胡为亦点头,四下看了看,道,“我以为,这里已经荒了。”她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这里已经无人了,她以为于忠不会再回来了。

    于忠闻言,一张脸变得严肃,他转过身领着胡为往前走,“老爷夫人病逝,少爷你不愿留在胡家,于忠失望至极,本也只想只身回乡不管不顾。”于忠继续往前走,脚步放慢了些,说到转折处,也不回头看胡为,“只是当时带着细软走到半道,突然思及老爷夫人养于忠半生,于忠怎能如此一走了之。所以又折了回来,我想我总能替少爷守着这里的,直到少爷回心转意为止。”

    不得不说,这些年于忠真的将这里打理得很好,想到归来的目的,胡为只觉一阵愧疚。于忠希望她回心转意如今她确是回心转意了,心里却是另有目的。

    “汪汪~”

    还未走到门口,咖啡一下子飞扑到楚徇溪身上。对着她一阵狂叫,脑袋有一下没一下蹭着楚徇溪的脚。

    “咖啡 ,你又肥了!”

    楚徇溪伸出手去抱咖啡,连着抱了三下都没抱起来,开口冲她抱怨。

    “汪汪~”

    咖啡可怜兮兮的又叫了两声。只自家主人心情不好,摇了摇尾巴,灰溜溜窜进一旁的草丛里。

    “驸马爷!”

    溪声手里拿着一块大骨头,见到楚徇溪手里骨头往远处草丛一丢,快步走到楚徇溪跟前,欣喜的唤她。

    “嗯。”

    楚徇溪闷闷的点头,往前越过走过来的溪声。

    心中千言万语,心头千头万绪,奈何此刻无从回应,无从开口。

    第59章 起风了

    碧波荡漾的湖面, 几只水鸟忽的掠过,秋风过处, 几片树叶飘落下来。

    古香古色的木结构小亭, 立在湖面上,暗红的亭顶在阳光下分外显眼。

    一条细长的小道延伸到湖心, 穿红着翠的宫女低着头站得笔直。

    小道那头,重重叠叠的花由远而近,蔓至脚下。

    “啪。”

    南门潇手里执起棋子, 干脆的落下。

    棋盘很大, 零星布着一些棋子。宁枫低着头,手里握着棋子迟迟没有落子。有些局,仅仅一个开头, 便可知道其结局。既已知其结局, 似乎再怎么落子都有负隅顽抗之意。

    见宁枫的样子,南门潇淡淡一笑,朝身后的潇月微微点头, 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也不打算再落子了。

    潇月转身, 吩咐候在一旁的宫女为公主与宁大人续上茶。

    “这茶叶, 是由南都特供的大红袍,不知可合宁大人意?”

    言毕, 南门潇素手执起茶杯缓缓移至嘴边,浅浅饮了一小口。

    宁枫也拿起杯子,端起来微微闻了闻, 呷了一口,而后放下杯子,点头道,“茶香浓郁,入口回甘,确是好茶。”

    南门潇笑意愈深,转头再次看向面前的棋局,“宁大人思虑多时,不知这子该如何落?”

    亭子四处皆透风。风从四面吹来,宁枫抬头便见亭中的公主,发丝清扬,一身白衣卓然似仙。

    似空谷的幽兰,似不可触及的天上白云。

    手中茶杯紧握,宁枫一下子从凳子上起身,整个人面向公主,抬脚后退一步,猛地跪下,一头重重磕在地上,“公主既已设局,宁枫愿为棋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南门潇起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地上的宁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此后,楚徇溪愿为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摇摇头,嘴角苦涩一笑,继而消散。

    “本宫既已布子,她要怎么做,你便由着她罢。”淡而薄的声音,透着丝丝不可察的无奈。

    宁枫点点头,“是,公主。”

    南门潇再次坐下,手中杯子缓缓放到桌上,偏头,目视湖心处飞去又落下的水鸟,语气淡淡,“宁大人无需为本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本宫既能布局,便能收局。”她是南门潇,是一国之公主,她从来不需要有人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宁枫捏了捏拳头,再次默然点头,“是,公主。”公主,你说你不需要人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你拦不住。

    南门潇依旧目视着湖心,又一拨水鸟落在了上面,点点头,抬手轻轻往后挥了挥,示意到,“退下吧。”

    “公主。”

    待宁枫的背影消失,潇月才走近公主身边。

    “公主,驸马昨日回府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后离开了驸马府,同随从去了一趟大理寺,其间去过胡府寻其表哥,因府中无人,离去。”

    南门潇面色一凛,语气骤然而冷,“这些,本宫都已知道。”

    琰国的驸马,她南门潇的驸马在琰国百姓眼中,又如何不是同她这公主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她是大琰的长公主,大权在握,她的驸马,哪怕未任实职,哪怕不过一个虚称,于琰国那一干官员,其分量又能低到哪里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似无害的驸马就已经学会披着她佑宁长公主之驸马的身份四处走动了呢,是半月以前,还是一月以前,亦或更久之前?

    “丞相苏绮,赵国公赵邑夔,同于上琅书院求学,二人才气相当,皆心系天下。志趣相投,亦师亦友。“

    书房里,楚徇溪放下手中的卷宗,十分不解,按卷宗所述,二人皆是有志之士,而且可以看出二人关系尚好,不,经她多方取证,可以说二人关系很好。那么为何永延一年,赵邑夔会突然出来列出苏绮通敌罪证,若赵邑夔存心诬陷,为何那些罪证都找不出虚假之处?若赵邑夔对琰国忠心耿耿,又为何后来屡屡与朝廷对抗,甚至有心颠覆朝政,又为何最后赵国公一党覆灭,其罪名仅是贪污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