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走到她旁边,端坐在那里宛如乖巧.jpg
“是因为今天见到了你爸爸吗?”木棉平静的问。
“你听到了?”他抬眸看她。
“恩。”木棉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下来,眼睑微垂,盖住了那双眸子,白皙的面容在灯光下,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神色晦暗不明。
许久,林慕安才再次开口,声音钝涩干哑,犹如长满了铁锈的钢管,经过无数风雨岁月的侵蚀,斑驳陆离。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仅仅小我三个月。”
“我妈就是因为他出轨,才得了产后抑郁症。”
“后来他们离婚了,我妈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越来越严重…”
他抬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透彻又空洞,即使盛着满室灯光,却依旧暗沉得可怕,仿佛所有的光亮全部湮灭。
“他有了另外的一个家。”
“我没有了。”
难以言喻的钝痛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有些事情即使早就知道,但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一刻,木棉还是难过的想落泪。
她倾身抱住了他,底下的肩膀纤细而温热,木棉收紧了手臂,把他往怀里死死的压。
不知过了多久,木棉方才放开了他,两人身子分开一点距离,她抵住了他的额头,眼神平静而坚定,像是要望到他眼底的深处。
“你现在有我了。”
我会用尽全身力气,来护你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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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的时候,木棉害怕他又会做噩梦,于是在床边给他打了一个地铺。
放好床垫之后再给他铺上了两床棉被,弄好木棉还特地躺上去感受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恩,不硬不软,非常舒服。
林慕安之前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身子却娇贵的很,稍微磕磕碰碰就是青紫一片,对于床的要求更是高,太硬不行,太软不行,太丑了也不行。
她回头对门边的那个人招手,然后拍了拍底下柔软的床铺示意。
“过来。”
“我不要。”他立刻拒绝。
木棉盯着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须臾,他垂下眸子,不甘不愿的抱着枕头走到她了面前。
木棉立刻笑了,仰头去拉他的手,把他的身子用力往下压,嘴里还在极力说服。
“我铺了两层棉被的,你试试。”
他委委屈屈的躺了上去,然后睁着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唇抿得死死的。
木棉立刻一脸兴奋的凑了过去,期待的问。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半响,开口。
“没有你舒服。”
第33章 bsp;33
木棉一觉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抱在怀里的, 身后胸膛传来熟悉的温热, 正贴着她的背脊匀速起伏。
她看着腰上的那条手臂, 轻轻的把它从上头移开, 然后身子一滚,从他怀里脱离了出来。
林慕安睡得很沉, 看起来安稳又恬静, 在木棉离开之后, 他却微微蹙起了眉头,自发地朝她的方向寻了过来。
搜寻无果之后,他在沾满了她气味的枕头上睡着了。
手里还抱着那床被子蹭了蹭, 白皙的脸上都是眷恋,莫名的,木棉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心情一片大好。
昨夜的时候他们一个睡在地上, 一个睡在床上,林慕安却执意要拉着她的手才肯入睡。
木棉只能睡到床边上, 把手垂了下去, 给他拉着。
夜里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 他突然低低的说起话来, 声音很轻,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般。
他说着他的家庭,他的童年,还有木棉未曾知道的过去。
黑暗给了无数人的勇气, 在这个夜晚,林慕安第一次对人倾诉了积压在心头,被累积发酵几乎长成了一颗毒瘤的回忆。
木棉安静的听着,面容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呼吸却被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他。
对木棉来说,这一刻弥足珍贵。
那是他的世界。
第一次主动为别人打开了门。
庆幸那个人是她。
像往常一样,木棉做好了早餐之后,林慕安方才洗漱完出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好像和平常一样,又好像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如果真要说出个所以然出来,那可能就是亲密吧。
那种坦诚相待之后的默契和信任。
让人变得更加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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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好几次回家的时候,都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但回头一看,又什么人都没有。
直到有次她突然想起家里没有生抽了,然后走进了路口拐角处的那个小超市,不经意间从巨大的玻璃窗后看到了那个男孩。
他穿着蓝白校服,单肩背着一个黑色书包,站在路边神色焦急的四处张望。
木棉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面容很稚嫩,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白皙秀气,高高瘦瘦,看起来斯文而无害。
木棉收回目光,从身旁的架子上拿下一瓶生抽,走到柜台结账,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提着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
余光中,看到那个男孩仿佛松了一口气,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投射在旁边的墙上,细长且扭曲。
她影子的不远处,有一道黑影,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紧跟在她身后。
木棉回家,关上了门,林慕安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校服外套被脱了扔在一边,穿着大大的纯白t恤,宽松的蓝白校服裤子,脖颈白皙柔嫩,锁骨笔直纤细。
黑发软软的覆在额头,脸上的神情专注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唇轻轻抿起。
偶尔眉头微蹙,满脸不虞,又偶尔眉目舒展,嘴角荡起一抹孩童般的欣喜。
木棉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因为这样子的林慕安,她也好喜欢。
“我回来了…”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头换鞋。
那个专注着打游戏的人,沉浸其中,理都没理她,或者从鼻中溢出来了一个单音节,但由于太过于漫不经心,可能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木棉走了过去,不满地抬起他的下巴,手指在那块白嫩柔软的皮肤上摩挲,然后俯身,朝那双微张的唇压了下去。
心满意足里里外外亲了个遍。
把他的不满抱怨全部吞入腹中。
待放开他时,果不其然,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只剩下温情和湿润。
他低头看向屏幕,嘴里嘟嘟囔囔。
“我正在开黑呢,你看都死了…”
“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恩?”木棉又挑起了他的下巴,眯着眼睛问。
他五官生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