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答话。
两人僵持片刻,旁边一个着浅碧色袍服之人终于越众而出,笑吟吟道:“覃少主好大的脾气,跟我们净水宗有干系。你可是不服?”
覃云蔚眼光扫过此人衣袖上波浪绣纹,手一松,那伙计噗通落地,连滚带爬躲回了柜台之后。他见此事无解,决定另辟蹊径,便拉着韩绻打算出店铺而去。碧衫人冷声道:“且慢,迦南宗大名鼎鼎的羲和天子,当街欺负一个筑基修士,欺负完这就甩手走了?你们宗门果然上行下效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他言语间辱及师门,覃云蔚不能忍了,缓缓回身:“你是谁?”
那人道:“颜天玺,想必你听说过。”
覃云蔚点了点头:“听说过。你这是要为福慧门出头?”
颜天玺道:“你们迦南宗的人灭了人家宗门,想替天行道的人比比皆是,我自也不例外。”
覃云蔚不急不慢道:“什么是天,什么是道,你回去弄清楚了再来。福慧门手段下流作恶在先,纵是被灭门也是该当的。若有余孽,也当一并清除了才是。”
第49章 解惑
颜天玺顿时脸色铁青, 冷声道:“看看, 都来看看,迦南宗弟子就是这么狂妄自大不知死活,天南尊者把你们一个个教得可真好。”
覃云蔚所言之余孽,却是指颜天玺的夫人,他的夫人正是出身福慧门。
福慧门几十年前曾在云天存在过, 功法以双修之术见长。禅宗秘术中本就有数种双修功法, 因此在以禅修为主的云天圣域, 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下流功法。但福慧门却独辟蹊径, 在各种正宗功法基础的上做了改动, 生出许多淫邪手段, 比如把活人变做炉鼎采阴补阳等等。后来不知怎地惹上了当时迦南宗的开山弟子聂云葭, 被他直接灭了门, 在云天圣域彻底消失。
颜天玺的夫人因为当时已经嫁到了净水宗, 所以逃过一劫,但这深仇大恨, 自是牢牢记在了心中。
覃云蔚道:“谁是谁非自有天知,你废话且少说。你若想打一架,我愿奉陪。城里不让打,我们可去城外打。”
这颜天玺已经进阶化神后期, 而覃云蔚不过是一个元后修士, 竟然敢当场约架,实在是勇气可嘉,旁观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觉得这年轻人可惜了,明明一副大有前途的架势。更有一群素喜跟着约架修士赌彩之人摩拳擦掌围了上来,将两人来回不住打量。
颜天玺却忽然沉默下去,他早就闻听迦南宗四个弟子中,夹在中间那两个也还罢了,这一首一尾两个弟子却都擅长越级战。虽然他自信不会输给覃云蔚,但他来天京别有要事,自不肯在关键时刻跟这人出去打个莫名其妙的架。
然而若是不应下,却显得自己怕了他一般。
颜天玺眼珠微微一转,忽然暴怒起来,伸手抓过柜台上那伙计先前斟给客人的一盏茶,冲着韩绻便砸了过去:“什么城规不城规的,我现下就可教训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辈!”
韩绻正觉得师弟跟人吵架吵得很好,本在一侧听得入迷,此时骤不及防的,忙闪身退避,一边手臂微抬,袖中一道寒光倏忽闪过,那盏茶在他身前不到三尺处炸裂开来,水花四溅,韩绻衣襟上也溅上了几点。
颜天玺盯着他袖中那道寒光,目光深沉,手中却不闲着,索性将柜台上几只盖碗茶杯悉数扫了过来。覃云蔚忙闪身挡在韩绻身前,灵力暴涨处,顷刻间几只茶杯也再次爆裂。
两人争执初起,便有店中伙计悄悄去报了巡坊市之人,这些人来得极快,此时恰恰赶到。那巡市之人见是两位高阶修士在店中闹事儿,不过只砸了一地的茶杯碎瓷片,语气便客气许多:“两位前辈可知这城中不许斗法吗?”
颜天玺冲着覃云蔚冷哼一声,转头对那人笑道:“没有斗法,只是觉得这位朋友有趣,稍稍切磋一下罢了。我这就离开。”言罢果然出店门而去。
这简直莫名其妙,覃云蔚对着那人微一颔首:“叨扰了,抱歉。”也拉着韩绻出门而去。韩绻冲着外面一大群围观人士笑了笑,却看到昨日那紫衫女子林蔻白和龙青葵赫然夹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尔后,林蔻白折身进入店铺中,龙青葵唇角微动,以传音之术和韩绻道:“明日城南翡翠湖畔圣凰楼等着我们,不许带别人。”
翡翠湖是天京城南一处名胜,第二日一大早,韩绻躲着覃云蔚偷偷摸摸溜出门,赶到圣凰楼,在二楼订了一个视野极好的格子间等着。窗外晨雾渐消风景绝佳,湖面如一整块碧绿澄澈的翡翠,镶嵌在几座螺黛色的小山之间。
不久后两个美貌小娘子果然联袂而来。韩绻忙起身相迎,龙青葵一见他就嘻嘻哈哈笑着,踮起脚尖大力拍他肩膀:“总算你听话,没带上你那个同伴。瞧他那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八百块灵石一般,生得俊又有什么意思,我实在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再扫一眼桌上清茶小点及各色果子,鲜嫩水灵有看相,又夸赞道:“真是一位知情识趣的郎君,难怪我师姐对你青眼有加。”
林蔻白微微沉了脸:“你这话是浑说的?前日韩郎君帮了我们,难道不该投桃报李?”
龙青葵被训斥得甚是无趣,冲着韩绻翻白眼吐舌头。韩绻却只是笑,请二人在上座入座,林蔻白落座后推过来一只古旧的羊皮卷子:“这是昨日你们要买的弥殇古境舆图。”
韩绻忙道:“多谢多谢。”又问花费几许灵石,龙青葵不在意地摆摆手:“值不得多少灵石,今日你做东,把这家的红果灵酒买几壶与我即可。”
她二人均是十大修仙世家出身,所在宗门又实力雄厚,想来确实不在乎这几颗灵石。韩绻忙又让伙计上酒,一边叹道:“也不知怎地这般倒霉,我跟着覃家少主,在这天京城内竟如过街老鼠一般,走到哪里都人人喊打,连一张舆图都不肯卖给我们。可是我们明明谨慎小心,没有做过什么出格之事。”
龙青葵笑道:“你没有做过,不代表别人没做过。你不知道你们迦南宗,曾有个祸害横行云天吗?”
韩绻从前日龙青煜片言只语中,猜到也许和聂云葭有关,便试探道:“小弟我跟覃少主结识时日不长,师姐说的这个祸害,莫非是指聂师兄?他曾经……做了什么?”
龙青葵又是一阵大笑,简直停不下来,被林蔻白看了一眼,才勉强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这可多了去了,堪称罄竹难书。话说回来,你们迦南宗,跟我们落英宗也是有过节的。”
恰楼中小二送了红果灵酒来,韩绻替二人斟酒,一边热络无比道:“来来来,小弟我愿闻其详,还望两位师姐不吝解惑。”
龙青葵冷笑一声,复又叹道:“看来你是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