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是遮掩不掉的。”
庄意映目瞪口呆,息连召此言逻辑严密、条理清晰,若不是她真真记得她是庄婵庄意映,差点就以为自己黄粱一梦,如庄周梦蝶般只是在梦里当了回雁国公主呢。
她尚且如此,其余少年更会是对她就是“莫摘花”本尊坚信不移了。
阿姐曾告诉她:百口莫辩,不如不言。
她心道,此时若是不开口,他们肯定以为她默认了啊。
她决定再挣扎一下,“不管你怎么说,我还真不是啊。”
那些少年互相对视一眼,将被称作“千面妖姬”的前辈这样看穿言尽确有不妥,虽说是前辈自己要求的,但也还是得给前辈留些面子,可他们又不能撒谎言虚,于是便点点头道:“嗯。”
庄意映崩溃,“嗯”是什么意思?!少年不要这么敷衍啊少年!先入为主的强大逻辑太可怕了!
息竺望向庄意映的眼神更加热切了,他兴奋道:“有莫前辈在,镇压那邪灵必易如反掌。”他激动握拳,“这回肯定不会被渭渠君罚了!”
众少年间的气氛活跃了起来,纷纷雀跃道:“没错没错。”
听少年门生们这般言语,那“渭渠君”想必和舒先生一样的古板教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雍国的先生还净是些老学究。
一少年抱怨道:“那么多出来历练的,就偏偏是我们摊上渭渠君来带着。”
息青厌瞥了他一眼,“慎言。”
庄意映好奇道:“你们所说这‘渭渠君’是个怎样人物?”
刚才那少年瞄了眼息青厌,苦着脸道:“快到正午了,渭渠君应是马上就要到了,届时前辈自己瞧一瞧,就晓得了。”
庄意映饶有趣味的“唔”了一声。
息竺双眼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前辈这是答应了?”他双手托腮道:“有莫前辈与我们同路,回雍国的一路上必定愉悦的很。”
息青厌见他如此娇俏形容,打了个寒颤,大声打断道:“息笃行!前辈何时说她也要回雍国了?”
就是,谁说答应你们了……等等,回雍国?
庄意映笑眯眯道:“好啊,这一路上与你们为伴也热闹些。”
她激动得很,太好了终于有人带路了!还真是柳暗花明!
至于除邪灵什么的……那不重要……
息连召道:“莫前辈,那邪灵昼伏夜出。趁着天色还早,我同您说说近几日我们探查的情形吧。”
庄意映望望外头,日上三竿,阳光正烈,正是阴灵邪祟潜伏隐匿的时刻。
她放下匣子,端端正正的坐下。
这可得好好听着,她可不是那修士大能莫摘花,若是真遇上什么情况,还得要这些消息应急呢。
“这邪灵专在人流密集、烟火气旺盛的街道上流窜。在白日悄悄布下阵法,到晚上才出来吸食人的精魄,被吸食过精魄的人轻则陷入梦魇中难以清醒,重则因三魂七魄骤然失了一魄而变得痴痴傻傻。”
庄意映疑惑:“听如此形容,不过是个修行不精、贪多冒进的小精怪罢了,怎会让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息连召叹了口气,“它不知从哪里习得的障眼幻术,我们每每寻得蛛丝马迹,就被它施展幻术逃脱。息氏心法向来不注重幻术之类,所以我们对这邪灵几乎称得上是束手无策。前辈是修习易容、幻术的大能,想必有您帮助,就可以擒住这邪灵了。”
庄意映道:“那些奇人异士也是为此前来?”
息连召道:“是也不是。他们虽也为这吸食魂魄之事而来,但却并不一样。这邕城是岐国肱骨之地,粮草运输是重中之重,在这里进行中转的粮草,大多是从雍国运来的。近几日,却总有看守粮草的卫兵被吸走魂魄之事,粮草竟在一夜之间尽数不见。三天前,新派来的卫兵竟不仅被吸走了魂魄,还被碎了尸,手段残忍。他们都以为是那‘幻术邪灵’突然发了狂,但在这条街上客栈里遇袭的男子却只是被吸走了一魄,有些虚弱罢了。所以我们姑且认为,这‘幻术邪灵’和‘碎尸邪灵’并不是同一个。”
庄意映道:“既然这碎尸邪灵如此凶邪,你们那渭渠君怎么没和你们一块?”
息连召道:“我们这些门生此次历练,原本不是为了这碎尸邪灵,只是来解决这邕城尸体突然齐齐暴走之事罢了。却刚好又撞见这邪灵,雍国的粮草通商向来是息氏负责的,所以邕城城主便拜托渭渠君来处理此事。我们分析出这其实是两个邪灵后,渭渠君在城郊粮库处探得了那碎尸邪灵的踪迹,便要我们留在这里处理这幻术邪灵,他去解决那碎尸邪灵了。”
意映赞道:“你们这渭渠君,对你们着实爱护的紧。”
息连召苦笑道:“只是我们却有违渭渠君期望,三日过去了,还没抓住区区一幻术邪灵。”
息竺悲催的揉揉脸,“岂止有违期望。擒住邪灵和镇压走尸两个肯定都被渭渠君算在历练里了。我们若是没处理好,不仅在最后各氏族‘紫英榜’上排名不好看被人嘲笑,还会被渭渠君罚、长老罚、族长罚、阿爹阿娘罚,藏书阁里的书还不得被我们抄个遍!”
庄意映暗舒了口气,还好只是幻术!
她这具身体已死,死人是不会受幻术影响的,擒住这幻术邪灵对她来说还真是小事一桩。
她拍拍息竺的肩膀道:“放心,定不会让你们这次历练成绩不好看的。”
息连召笑着点点头:“有前辈在,那是自然。”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息青厌突然开口道:“你的剑呢?”
庄意映愣了一下:“在同我说么?”她打了个哈哈道:“哎,我的剑被我收起来啦,没带在身上。”
息青厌蹙起眉头,解下自己的佩剑抛给意映,别扭着脸道:“给你。”
意映下意识的接住,讶然道:“叫我拿着它?”
息青厌脸闷闷道:“别‘它’来‘它’去的,我的剑有名字。”
庄意映瞧了眼剑柄,上面刻着“海粟”二字,笑道:“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好名字。”
息青厌哼道:“出门在外竟不带佩剑,你还真是心宽!”
庄意映笑道:“多谢,不过你自己的剑,还是自己拿着吧。”
息连召笑道:“我们这些人里边,就数青厌的剑最好了,前辈不必和他客气,您拿着可比他拿着有用多了!”
庄意映瞄着息青厌别扭着脸,两颊鼓鼓的,当真可爱、当真想扯一扯。
她和颜悦色道:“青厌,你低下身子。”
息青厌皱眉,满脸不乐意,却还是俯下身。
庄意映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抓住青厌的脸蛋一扯——
软软滑滑,真好捏。
息青厌吃痛:“你干嘛!”
息连召在旁偷笑,却听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