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官司里,麻烦官爷好歹拿出逮捕文书来……小的可是康泰国公府的亲戚,要不然官爷你……”
“什么国公爷侯爷的,任凭你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以为你躲到燕京城当官亲戚家里,我们就不敢捉你,这可是县太爷亲自下的令,拿你回去!”
这孙德旺想搬救兵,人家两个官差却是硬得很,在人家眼里,县太爷最大,管你什么爷呢,不能不听话!
这锦衣男子见此,也是叫苦不迭,想着怎么来了这么两个不懂事的官差,他虽然并不怕这些小喽啰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一时不好施展,免得露了行藏,当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德旺被人拖走了。
他是想着拖出去就拖出去,大不了跟着这两个官差,待到了僻静无人处,着人将孙德旺抢回来,另行想个办法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就是了。总之上面嘱咐下来的事儿,总该办成的!
谁曾想,他刚要跟着走出那茶庄大门,就见几个模样彪悍精壮的男子横在茶庄前,却是根本不能过去。
“几位,麻烦让一让?”
“让,这路不是宽敞得很么,兄台但走无妨。”
“这——”说着,他侧身打算过去,谁知道刚一迈腿,膝盖那里不知道怎么便一个刺痛,接着两腿一软,当场就跪在那里,摔了一个狗啃屎。
他狼狈地挣扎着起来,约莫知道是身边那几个人使的坏,可是哪里敢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是哪路的人马,这功夫倒是厉害得紧,看来是硬茬呢!
而那几个阻拦下锦衣男子的,正是涵阳王身边的几个侍卫。原来他们扑下来后,正打算设法拦住这孙德旺的嘴,谁知道横地里出来两个官差,把他们原本的计划打乱了。
当下他们看出这官差来路可疑,不过既然这官差要带孙德旺离开,正是投了他们的心思,也不阻拦,只任凭那官差行事。待到这锦衣男子要追上去时,反而使了一把坏,拦住下了锦衣男子。
而这几个侍卫中的其中一位,已经机灵地出去,跟上了那两个官差,准备见机行事。
这一切变故不过是片刻间功夫罢了,便有那茶厅客人在那里难免疑惑。
“刚才这个人大肆说道,只是不知道说得哪家?”燕京城里,从外地来的,如今又是地位非同一般的,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家吧,难不成说,那家人真得干过这种事?
众人不由心中暗暗震惊不已。
“哪里可能是真的,你瞧这个人生得脑满肠肥,说起话来满嘴唾沫星子,又带着一股子外地口音,看着就是乡下来的老舅过来燕京城给亲戚吹牛呢!”
被人这么一说,大家想想也是,不由暗暗点头:“可不是么,还是个身上有案子的,不是正经人儿,这种人嘴里说的话,哪里能信的!”
“不过这也不好说,无风不起浪吗?回头咱们打听打听去!这听起来还是个贵夫人呢,没想到还干过这事儿?”
“哈哈哈,这下子燕京城里有热闹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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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珩在楼上茶室里自然看到了这一切的变化,从那噩梦中已经挣扎出来的她,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底下那群人,侧耳倾听着那些人的言语,心里却是越发担忧了。
“殿下,刚才那两个官差,可是真得官差?”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可能恰好天上掉下两个官差,将这个孙德旺给捉走了。
涵阳王摇头:“看样子不像是,此中别有蹊跷,我手底下人会跟上他们,等下我们过去看个端详就是。”
佩珩想起自己二哥哥来,不由道:“难道是我二哥哥特意找人假扮的,我听说他今日也来了这天禧茶楼喝茶的,想必他是早有准备。”
这么想着,不免松了口气,暗暗心想:“也是个瞎操心了,二哥哥做事一向稳妥,他既说要办这件事,自然会处置得当,我怎可不信他?如今我若是因见了孙德旺而莽撞行事,反而坏了二哥哥的计划呢。”
谁知道正想着呢,那涵阳王忽而道;“佩珩,走,跟我出去,我们过去看看。”
佩珩点头:“好。”
一时涵阳王牵了她的手,却是不走正门,而是径自从茶楼后面一条小道下去。那后面小道楼梯狭窄,木制的台阶走起来咯吱作响。
涵阳王握着佩珩的手,便用了几分力道。
佩珩是极像她娘萧杏花的,别人稍微一用力,手腕子便疼,那白嫩皮儿便是一条红印子。
此时被这涵阳王握疼了手,她才有所觉悟,猛地醒过来,怎么如今还让他握着手呢。
涵阳王是因之前哄着陷入梦靥的佩珩,后来便不舍得放开,只觉得她个小小姑娘,明明应该是是如同宝仪公主般被宠得骄纵的时候,可是那看似羞涩柔顺的外表先,竟仿佛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也是看她年幼,心里便多少有些冲动,想着护着她,免得让她这小人儿又经了那些苦,下意识地便没想放开。
如今猛然间见她停了下来,站在阴暗的楼梯上,湿润的眼睛里泛着诧异,盯着自己握了她手的那双手。
因他是走在前领着她的,又是下楼,所以她在上,他在下。
她低头俯视着他。
女孩儿家目光仿佛山涧里能够看到鹅卵石的溪水,清澈的湿润中,泛着丝丝诧异。
他这个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可是却已经历经了多少战事,更曾经看尽了人心的险恶,知道了许多人世间的无奈,以至于本来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轻易地打动他,更没有什么女子能够轻易让他动容。
早已经会波澜不惊地把心思都藏起来,温和地笑着,面对这个世间。
可是现在,在小姑娘认真的注视下,他的气息竟然有些不稳。
他为了缓解这种说不出的气氛,便轻笑了下,然后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她和他的手握住的地方。
他发现自己的手正用力地握住她的。
纤细柔白的腕子掩映在藕色衣袖下,看着分外动人。
他心绪微动,忙放开了。
放开后,他才看到,那细白的腕子如今已经一道淤红印子,淤红印子在这昏暗不明之中,分外触目惊心。
“我——”他想说什么。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