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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吃喝嫖赌抽吗?

    希灵左思右想,认定容秀是让白子灏蛊惑了。白子灏也是个神人,她想,落到那般田地了,居然还有心思猎艳,并且狗胆包天,猎到了容秀的头上——这个家里谁不知道容秀的身份?容秀是普通的丫头吗?容秀是她最亲的心腹,是这白府里的二号管家啊!

    或者——她的脑筋又开始转——莫非那个混蛋最近还了阳,想要利用容秀,在自己的后院放一把火了?

    “嗯……”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话:“少了两条腿还不安分,看来非得把他那脑袋切下去,才能真老实了。”

    希灵让容秀自己作抉择,然而这个抉择,容秀实在是没法做。既然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她这一晚索性公然的进了白子灏的房间。

    “我们怎么办?”她问白子灏,并没打算真向他要个主意,只是忍不住要这样问一句。

    白子灏的脸上神情惨然:“秀儿,我都这样了,我的家产实际上也都是她的了,她为什么这么狠,连一点活路都不给我?我原来是不学好,可我现在还是坏人吗?”他直盯盯的问容秀:“你说,我还坏吗?”

    容秀摇了摇头:“你不坏,我知道你不坏。”

    白子灏垂下头,喃喃的又道:“秀儿,我不能离开你,除了你就再没有人能对我好了。没了你,我非活活的让人作践死不可。”

    容秀相信他这话,当初她还没留意他的时候,他不就是几乎臭在烂在房间里了吗?

    “你等着!”她忽然站起了身:“我再去跟希灵说说!大不了,我跪下求她!”

    翌日上午,容秀见了希灵,像是被鬼神附体了一般,她滔滔的开了口,一鼓作气说了个语无伦次,希灵先还听着,听了不久便变了脸色:“别说了!你这个傻子——我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问你一句,我和他,你选谁?选他,好,你带着他走,小耗子给我留下;选我,那天下太平,还和原来一样。你想嫁人也没关系,我帮你找个好的,还给你预备一大笔嫁妆!你说吧!我和他,谁重要?”

    容秀简直要急哭了:“那怎么一样呢?我当你是我的亲妹妹,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呸!你还有脸说这话!那个残废是怎么欺负你亲妹妹的,你全忘了?”

    “我没忘,可他也遭了报应啊!再说——”

    “另外,我要是你亲妹妹,他就是你亲妹夫!你想嫁人想疯了,连亲妹夫也要?”

    “他算我什么妹夫,他要真是我的妹夫,我怎么可能——”

    希灵打定了主意,一句话也不许容秀说完:“口口声声说自己终生不嫁,结果暗地里饥不择食,连个残废都要!你还不如你爹!”

    容秀听到这里,忍无可忍的也来了脾气:“你把嘴放干净点!我爹怎么了?他是没出息,可他不偷不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哼,他最见得人了,人见人爱,行了吧?”

    “你少胡说八道!”

    “你和我的仇人偷偷摸摸的勾搭,你还有胆子对我喊?”

    容秀面红耳赤的大声反问,同时失控一般的流了眼泪:“你不是报过仇了吗?报过仇了还不算,还要当他是一辈子的仇人呀?你不要他,我要!”

    希灵气白了脸,只剩了面颊上两片胭脂的残红,对着容秀一瞪眼睛,她竖起两道眉毛吼道:“由不得你!”

    然后她一脚踢翻前方碍事的一把椅子,叮叮咣咣的跑了出去。容秀站在原地喘了一会儿气,忽然反应过来,慌忙也转身追了出去。

    容秀慢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希灵已经对白子灏狠狠发了一顿疯。白子灏趴在地上,满脸是血,不知道是希灵拿了什么打的。容秀惊叫一声,抱起白子灏的上半身搂进怀里,泪痕满面的抬起头,她怒视着希灵。

    两人对着瞪了片刻,谁也不说话。最后希灵猛然做了个向后转,一路带着疾风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白子灏被男仆从楼内抬了出来,送回了后头那幢小楼里。小楼的侧门和窗户都封住了,只留了正门供人出入。她的童子军把守了小楼,童子军们忠心耿耿,都希望太太的江山可以一统万年,太太长久了,他们才能长久。

    容秀并没有继续哭闹,而是抱着小耗子躲进了房里。上午那股子疯狂劲头过去了,她现在回想自己的所言所为,也感到心惊。那对着希灵大喊大叫的人,简直不是了她。

    于是她开始怀念过去的好时光,那时候她不知情为何物,只跟希灵一个人好,只牵挂小耗子那一个小可怜。

    那个时候,心多静啊!

    那个时候,回不去了。

    一夜过后,容秀找到有顺,给了他二十块钱,让他半夜放自己进小楼里,见白子灏一面。

    有顺笑眯眯的接过钱看了看,又塞回了她的手里:“容秀姐,您再这么着,我可告诉太太去啦!”

    第78章 棒打鸳鸯(二)

    容秀实在是找不到接近白子灏的方法,希灵现在对她也是爱答不理,一副赌气赌得正酣的模样。容秀如今是越来越怕她,回想起她收拾仇人的种种手段,她简直从心里往外的冒凉气。

    她不能坐等着白子灏死在那幢小楼里,所以这一夜,她先是确定希灵真是睡了,然后给小耗子盖好了被子,自己蹑手蹑脚的下楼出门,走向了后边宅子。

    这回她没再和正门的小卫兵们纠缠,直接奔了楼后。楼后一侧有自上向下的排水管子,管子还很新,足够结实。容秀在乡下有过爬树的经验,这时就把排水管子也当了树,当然,它没有树好爬,但是管子旁边还有墙和窗台可以踩了借力,并不是直上直下光秃秃的一根。鞋尖嵌进浅浅的一道砖缝,她抱着管子向上一跃,一颗心也来不及多想其它,只知道自己必须爬上去——要么爬上去,要么索性掉下去摔死,这件事情要是办失败了,那自己以后也没脸见人了,希灵会怎么处置自己,更是想都不敢想。

    向上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她横着伸出一条腿去,试探着踩上了二楼的窗台,大部分的窗户都被封锁住了,但是大夏天的,楼内不可能一处通风口都没有,这靠近边缘的一扇小窗便是半开半掩的。希灵弯腰钻了进去,发现窗内是一间空空荡荡的仆人房。

    耳朵贴上门板,她先是屏住呼吸倾听了片刻,然后才推开房门,轻轻的进了走廊。摸着黑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蹲下来,用手指摸了摸地板——还好,地板上并没有太厚的灰尘,她这样一路走下来,也未必会留下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