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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大家一起坐这儿等天亮啊?”

    中年汉子也急了:“要找也得有地方找哇!”

    话音刚落下,他的胳膊被一只小手抓了住。希灵死死的揪住了他,问道:“你说什么?叔叔怎么了?”

    胖子很嫌恶的瞟了她一眼,中年汉子倒是有点耐心,告诉她道:“大哥在太古码头中了埋伏,我们打了一阵乱枪之后,就找不着他了。”

    希灵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单是瞪着眼睛张了嘴,而就在这时,又有几名满头是血的青年闯了进来,带着哭腔叫道:“八爷,八爷,咱们东边的场子全让人砸了,码头仓库也起火了!”

    第91章 短兵相接(三)

    希灵抓着那汉子不放手,想要再问出几句详情来,然而那汉子听了青年的话,脸色登时一变,甩开希灵就要往外冲。希灵没犹豫,拔腿就追上了他,结果那胖子怒不可遏的又吼上了:“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希灵没理他,反正她人小,有个空当就够她往外钻的,一边钻她一边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有顺”,小桐一直站在旁边,这时先挤了上来。希灵回头一看是他,认为有他也行,而有顺这时咚咚咚的也跑了过来,见了这个势头,他隔着人喊道:“小姐?开不开汽车?”

    希灵当小桐是个孩子,所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同时答道:“开!快!”

    汉子那一群人一哄而出,胡乱挤进几辆汽车里去,一窝蜂的便驶上了马路。有顺开着汽车跟上了他们,但是因为驾驶技术太嫩,所以一路跟得心惊胆战,连着几次都险些跟丢。不知不觉的开出了租界,有顺刚要踩油门加速度,可是下一秒,他一踩刹车一打方向盘,吱溜溜的紧急停在了路边。前方走不了了,半条街都是人打人,一幢二层小楼还着了火,分明是正在进行一场大型的械斗。忽见有人提着斧头奔向自己了,有顺不等希灵吩咐,咬紧牙关掉转车头,瞬间便逃出了一条街。

    希灵人在车内,命令有顺把汽车开回陆公馆去。不能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窜,现在陆克渊生死未卜,自己这回若是再遭到袭击,可就真是没有救兵了。

    然而汽车刚刚逼近陆公馆,有顺“啊”的惊叫一声,又一次的踩了刹车。

    前方陆公馆大门敞开,家里狼狗挣脱了绳索,一次又一次的要从外向里扑,有仆人仓皇哭喊着往外跑,不知哪户邻居拉了警铃,然而街上空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巡捕的身影。

    希灵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开法租界!”

    有顺头也不回的问道:“去法租界的公馆吗?”

    希灵答道:“不,到法租界,随便找家旅馆。”

    希灵知道自己不是罪犯,也没上通缉令,但是在一瞬间,自己的人身安全,完全不能得到保障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是没很搞清楚。在她的印象中,一个花天酒地的白子灏,应该还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一家外国人开设的小旅馆里,她暂时找到了容身之处。陆克渊的地方,她是不敢去了,敌人既然能在英租界公然的强闯民宅,自然也不会让陆克渊在法租界高枕无忧。

    打着姐弟三人的名义,希灵在旅馆内要了两间客房。把有顺和小桐都叫到了自己房间里,她低声说道:“你们身上有多少钱?全拿出来!”

    希灵平时待这几个大孩子不薄,两个小子别看年纪不大,手里却是都有钱,因为身边没有父母管束和照顾,所以他们各自去银行立了存折,折子平时就贴身揣着。听了希灵的话,小桐很痛快的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连散碎铜子都掏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有顺也从紧贴身的秘密口袋里抠出了一本存折和一卷子钞票。希灵把这点钱聚成一堆清点了一番,心里有了数——有了这些钱,他们很可以在这旅馆内做几日缩头乌龟了。

    抬头又将有顺和小桐审视了一番,她是会看人的,此刻尤其要看他们的眼睛,因为生性多疑,已经开始防备了这两个小东西。幸好,两个大孩子的目光都是坦然忠诚的,有顺微微拧着眉头,像是随时预备要跑要跳,小桐则是紧紧的攥了拳头,仿佛要立刻和谁打一架。

    “好。”希灵开了口:“等到天一亮,小桐回英租界,到陆公馆附近给我瞄着,一旦看见陆先生了,马上叫住他,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有顺说道:“他行吗?要不我去吧!”

    希灵答道:“他看着比你小,走在街上没人留意。你平时总跟着我出门,我怕有人认识你。”

    这话一出,有顺和小桐一起点了头。而希灵看着他们的眼睛,又说了一句:“别怕,我有办法!”

    有顺和小桐很相信她这话——她要是没办法,他们两个也不能这样服她。

    “吉庆和果子怎么办?”有顺忽然又问。

    希灵飞快的想了想,末了答道:“我们这里就两间屋子,住不下那么多人,他们肯定是一起跑回家去了,那就先不管他们,等到事情平息了,再让他们回来。”

    有顺深以为然的点了头,带着小桐告辞出去——出去了没有片刻,他又回来了,给希灵端了一壶热茶,还送了一块香皂,一条毛巾,和一个甜面包。

    希灵到了这个时候,反倒肯吃东西了。咽棉花似的把那块甜面包硬咽了下去,她独自坐在房内,两只耳朵全竖着,各当一面的监听着左右邻居。

    “要不然……”她因为紧张,所以下意识的绷得腰背笔直,身体几乎有点后倾,沉重的睫毛垂下来,在她那面颊上投下两片阴影:“我不管他,自己先跑?”

    “可以坐津浦线南下,先到了上海再做打算,当然,临走前得把钱预备足了,要走就得快走,走他个出其不意。等到白子灏腾出手来对付我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真是白子灏?”

    她还是不能相信白子灏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当然,她承认白子灏绝非笨蛋,不过聪明的纨绔也是纨绔,她一直没把这个人往眼里放过。

    “或许是他惹了别的仇家。”她把心思又扳回到了陆克渊身上:“他们这样的人,大多都没有善终。不知道他是什么年纪发迹的,不过看样子,也在天津卫威风好多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自己不肯金盆洗手,大概早不知挡了多少人的道。我要是跟着他继续走下去的话……”

    她脸上的胭脂褪了颜色,嘴角冷酷的下垂:“他比我大了二十多岁,他其实现在就已经开始老了。”

    忽然起身站到了地上,她开始来回急速的走。不能再管陆克渊了,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