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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灵是不肯闲着,并不是她多么的有志气,多么的不甘心白吃白喝。她是想东山再起,即便不能再起,也要多多少少的攒点家私——往后可就不是光棍一条了,她不管自己,还能不管孩子?那可不是平常的孩子,那可是陆克渊留给她的骨血啊!

    她得为这孩子把最好的一切都预备出来,至少,不能让它受亏待,不能让它活得不如前头那个耗子哥哥。

    希灵从来不想小耗子,想起来了也不动感情——怀耗子的时候没感觉,生耗子的时候,也没什么大感觉,有时候她甚至自己都糊涂,不很确定那耗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生出来的。

    为了预备那“最好的一切”,她得忙碌,她得行动。春节近在眼前了,金山也要二次拜访叶东卿了,她去问金山打算这一趟送什么礼物,金山很挠头,因为脑子里实在是没有任何高雅的主意。

    希灵也很为难,金山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她要真是个爷们儿就好了,我送她个漂亮大姑娘,不信她不爱!”

    希灵想了想,也笑了:“真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确是爱对着姑娘们闹,不过……”

    她沉吟了一下,末了笑道:“算了,金师长预备几样俗礼就行了,上门拜早年,太标新立异了也不好。”

    金山听了,深以为然,同时情不自禁的看了希灵几眼,忽然说道:“我说,要不我把你收了得了。”

    希灵吓了一跳:“啊?”

    金山跟她讲道理:“你看,你是个寡妇,我是个光棍,我看你这个娘们儿三贞九烈,也挺难得,说话办事也有脑子,不是个傻娘们儿。我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出门见人,有你这么个贤内助,也算是互助合作嘛!”

    希灵吓得连连摆手:“金师长,你这是要逼我流落街头了!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你别当我是年纪小说大话,我已经下决心一个人过到老了。”

    金山大剌剌的一挥手:“不乐意就不乐意呗,我也没逼你,我就是有那么一个建议。真是,我堂堂一个大师长,我能占寡妇便宜吗?”

    这个话题到此打住,两人心照不宣的把话往回扳,若无其事的继续讨论礼物问题。金山心里有数——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不服任何一个人,但是身为男子,他扪心自问,很希望自己未来的媳妇,也能像希灵对陆克渊一样,对自己忠贞不渝。希灵一天不找野汉子,他就高看她一天。

    两人一本正经的商议了一个多小时,翌日的这个时候,还是由希灵打头阵,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叶府,再一次见了叶东卿。

    叶东卿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天冷极了,但是她身体好,依然只穿了一身薄呢子大衣,大衣带着一圈水獭领子,领子下面是军装式的双排铜扣。站在大客厅里,她先问迎上来的小丫头:“咱家老爷子醒了没有?”在得知叶老爷子还在高睡之后,她转向金山和希灵,一边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慢慢脱手套,一边问道:“你最近还好?”

    希灵刚一张嘴,旁边的金山已经毕恭毕敬的出了声:“挺好的。”

    希灵扭头看了他一眼,叶东卿则是笑了:“没问你,问她呢!”

    金山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希灵收回目光,强忍着不笑:“我也挺好的,金师长对我很照顾。”

    叶东卿脱下了手套,攥着手套一指金山和希灵,她开了玩笑,玩笑的内容和腔调都是男子式的:“你俩不会是……啊?”

    金山这回没敢吭声,于是希灵摆了手:“你别开这个玩笑,我是没什么,金师长还没结婚呢。”

    叶东卿一耸肩膀,把手套扔到了丫头怀里:“你们这一趟,纯是来给我拜早年的?”

    希灵今天涂了一点口红,此刻“轻启朱唇”,门牙还没露出来,金山又抢在头里开了腔:“要是能给叶小姐再拜个晚年,那就更荣幸了!”

    叶东卿一皱眉毛:“我讨厌别人叫我小姐。”

    金山后退一步,当场出了汗:“我错了,大哥!”

    叶东卿哈哈笑出了声音,然后说道:“金师长,你太紧张了,紧张什么?好了,你的礼,我收了,你的心意,我也领了。要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然后她抬手一指希灵:“你可以留下来再坐一会儿。”

    金山听了这话,猛然一个立正,对着叶东卿一敬军礼,他高声答道:“是!”

    然后“咔”的做了个向后转,他以齐步走之姿,很庄严的走了出去。

    叶东卿扶着兰花架子,无声的笑弯了腰,像是快要背过气去。希灵忍不住,抿嘴也是哧哧的笑。叶东卿笑着笑着抬起头望向希灵,抬手指着走到门外了的金山,她像是要说话,然而话未出口,她“哈”的一声,又有出气没进气的笑上了。

    希灵看着叶东卿,第一次发现叶东卿笑起来天真烂漫,倒是显出了一点女性的美丽。

    第118章 冬日暖阳(二)

    叶东卿问希灵:“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引着这位金师长来了又来,是不是向他许了什么大愿?”

    希灵立刻笑着摇了头:“没有,哪有什么大愿,他就是让我领路,过来问候一声——不是快过年了嘛!”

    叶东卿问道:“真没事?有事你就说,答不答应是我的事,说不说可是你的事。”

    希灵听了这话,心里倒是生出了几点别样的滋味,抬手把一缕碎发掖到耳后,她讪讪的低头答道:“东哥,没想到你这样不计前嫌……”

    叶东卿漫不经心的答道:“我不和你们这帮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你当时为的是什么,我很清楚,老实讲我当时是犯了牛脾气,否则的话,我连白子灏都可以一并放过。难道凭我堂堂叶家,会缺他白家那几个钱花吗?”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冠冕堂皇,希灵自知此刻不是自己耍心眼的时候,便老老实实的把那话当真话来听。

    “其实……”她装了个羞涩惭愧的模样,其实是一边想一边说,言语跟着思绪慢走,不得不吞吞吐吐:“金师长他是有点难处,我也的确是想帮他——他可没求我帮他向你说话,是我自己心里这么想的。”

    “什么难处?”

    希灵抬眼望向叶东卿,仿佛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没人给他发军饷,他也没地盘,也没枪,也没钱,穷得唉声叹气。我想着这军饷也是政府发下来的,照理来讲应该有他一份,没一份,给他半份也行啊!”

    叶东卿的语气转成了戏谑:“你对他可真不赖呀!”

    听了这话,希灵的态度骤然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