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金婉心,只对陆克渊说话:“老陆,你清醒一点,挑拨离间的来了。”
何养健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陆克渊也没反应,唯有金婉心含泪质问道:“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人在做天在看,你敢说你原来没有利用养健吗?养健已经把一切内情都告诉我了。”紧接着她转向陆克渊说道:“她早就和你不是一条心了,是她介绍养健和春美认识的,她本想利用养健坏掉春美的名声,结果养健和春美真有了感情,她又逼迫养健去向春美要钱给她。你还不明白吗?她恨你,你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毁掉你!”
陆克渊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他一点头:“我知道她恨我,我这位太太的确是爱记仇。”
金婉心一怔:“那你还敢和她在一起?”
陆克渊答道:“我只听你们说了,还没听她说。一面之词,我没法太相信。”
然后他回头去看希灵:“太太,轮到你了。”
希灵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何养健之间的生意关系,你不是知道吗?”
陆克渊点了点头:“嗯,继续。”
希灵又道:“我要来那间小贸易行经营,就是为了多赚些私房钱。你和她不清不楚的厮混,她乐在其中,我可不能忍。既然你非要脚踏两只船,那我只好是离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落个清静。”
“接着说。”
“我也的确是介绍了何养健和春美认识,目的很简单,春美和你也是不清不楚的,我要让春美离开你。”
陆克渊又一点头:“好主意,继续。”
希灵摇了摇头:“没了。接下来就是何养健攀上了日本人的高枝,而你挡了他的路。”
陆克渊仰起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去问何养健:“她把你送进了大牢里,你怎么还肯和她合作?”
何养健面不改色的答道:“人穷志短,她能给我介绍生意,能让我认识美丽的阔小姐,我就顾不得旧恨了。”
陆克渊像是在听旁人的闲话,回头对希灵笑道:“听听,你俩算是互相利用,各有各的主意。但是你啊,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算计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希灵看着他——他确实是在微笑着的,但是这微笑非常的冷,不是个好微笑。
何养健这时候开了口:“陆先生,表妹对你一片真心,这一点我可以作证。但是表妹的脾气,你我既然都吃过苦头,也都应该了解。我这一趟来,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苦衷。另外,我这一句‘到此为止’,也是来之不易。我这位岳母对你情深意重,为了要来这一句到此为止,她可是没少和吉田先生争吵。”
陆克渊这时扭头望向了金婉心,金婉心趁机说道:“小陆,你快不要傻了!你跟我走,我不能再让你这个危险的女人一起生活。如果不是养健和春美结为了夫妇,如果不是养健告诉了我实情,我们大家现在还都蒙在鼓里。你被她害成了这个样子,还当她是好人!”
希灵听到这里,忍不住冲到了陆克渊面前:“老陆,我只问你一句,你信我,还是信他们?”
陆克渊看着希灵,依然微笑着,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疼痛而又疲惫,他们是患难夫妻,他们互相了解。希灵知道他有多坏,正如他知道希灵有多坏。
所以他们只适合做知音,不适合做夫妻。婚姻是要糊涂着来的,有的时候是要视而不见的,有的时候是要对付敷衍的。可他们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他们也都不能动手,一动手,就是要人性命。
“希灵,我不怪你。”陆克渊说道:“我也不惩罚你。临走送你一句话,你改改吧,女人像你这样的脾气性子,将来是要吃一辈子苦头的。你真要是改不了,装一装也行。”
然后他颤巍巍的站起身,转身迈步向楼上走去,这一转身,他变了脸。微笑瞬间消失了,将要压抑不住的狂怒让他看起来几乎是面目狰狞——他真是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这女人是个定时炸弹,太危险了!
为什么非要让他独自去奉天养伤?是不是自己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要和何养健三七分账,把自己的产业与地盘分而吞之了?等自己从奉天回了来,是不是就只能活在她的手心里了?那时候她一定就如意了,她想让自己怎么样,自己就得怎么样了!她爱自己,对,她这么爱自己,当然要把自己狠狠的攥住!
想到这里,他身体颤得失去了控制,忽然脚下一软,他伸手向旁抓了个空,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滚下了楼梯。
第206章 阴谋(二)
希灵和金婉心慌忙跑上前去,想要搀扶起陆克渊,然而陆克渊并不要人帮忙,自己用尚且完好的一只手抓住楼梯扶手,他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
希灵也顾不得他疼不疼了,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她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克渊挺直了身体,然后凑向希灵的耳边,轻声耳语了一句。
他说:“你这个害人的蠢货!”
然后他伸手去接金婉心递过来的手杖,但金婉心不止给了他手杖,也给了他自己的手:“小陆,你跟我走,身体要紧,我们到上海养伤去。”
陆克渊接过了手杖。然后伸手拍了拍希灵的脑袋。杖尖点在地上,他不上楼了,直接转了方向,就要往外走。
希灵看着陆克渊的一举一动,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开双臂拦到他的面前,她带着哭腔大声问道:“陆克渊,你不相信我?”
陆克渊望着别处顿了顿,然后转向她反问道:“你背着我干那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没想到会有今天?”
希灵又悲又怒,喊得声音都变了:“我是背着你干过一些事情,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现在何养健和金婉心串通一气,就是想让你离开我。我们分开了,他们就都如意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陆克渊答道:“我当然明白。”
然后他向希灵点了点头:“不过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说完这话,他绕过希灵,向外走去。这几步他走得异常利落,因为在一瞬间忽然失去了痛感。他的怜悯心本来就很有限,在今天,他把那有限的一点怜悯心干脆的硬割了下去。
真不能在和这个女人过下去了,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你永远不知道她的胆子会有多大、仇恨会有多深。自己在天津也死不了,她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送到奉天去?好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细想的话。会觉得这些年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