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的,只能摇摇头,“之前也没稍口信说要回来,适才去了老爷书房,还有一会儿应该要过来请安了。”
“不见!”
徐老太太很不愿意见徐子越,苏文卿却是心情复杂。
徐子越回来了!他为什么现在回来?不是三年后才应该回来吗?
第5章 (捉虫)
苏文卿紧张又有些焦急,徐子越为什么现在会回来?记忆中的徐子越并不美好,雪地里的模样冷血而又残忍,如今这个未来的权臣也不过十四岁,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人在少年时是不是已经和他人不大相同。
苏文卿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给她梳头,忍不住好奇一会儿往外边瞅一会儿又看看徐老太太。
徐子越在外边等了已经有两刻钟,徐老太太却没有着急见徐子越的意思。苏文卿几次想问问,但周围的丫头们却是极其寻常的样子,刚想出口的话又默默憋了回去。
心里倏然酸楚的难受,很不是滋味。
体会过被人视如草芥的苦楚,就如同落水的奄奄一息的耗子一般人人皆能骂上一句踩上一脚,罢了还哈哈大笑骂上一句窝囊。徐家人对徐子越不是漠视更似仇视,比当年的自己有过之无不及,或许是感同身受的原因,昨日打压了王氏的喜悦顿时半点不剩。
她想为徐子越做些什么,或许是借助徐子越做些什么。
清风堂里一直很安静,直到帘子被挑起来苏文卿急忙转头去看,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徐子越。苏文卿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在这个徐府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区区一个徐子越得罪徐老太太,没有徐老太太的意思没有人敢让徐子玉进来。
一个也没有。
进来的是大房的大舅母刘氏,以及刘氏的嫡女徐心悦。
苏文卿眼尖的发现大舅母刘氏在看见自己时满脸堆了笑眼睛也刷的亮了,看了她好几眼才毕恭毕敬的和徐老太太见了礼。
徐老太太看见刘氏淡淡笑了笑,大房不是她所出平日里也没有太过亲近。只不过大媳妇刘氏会说话又不像儿媳妇家世高端架子,平日里经常带着儿女来请安,徐老太太心情不错的笑着让徐心悦过来,“今儿怎么过来了?心悦一段时间不见倒是越发出挑了。”
刘氏今儿心情本就好,听徐老太太夸女儿越发喜笑颜开。
为什么过来?她可是听说昨晚的事儿才过来。
听说她那眼高于顶的弟媳昨天在苏文卿跟前栽了跟头,本来想给苏文卿下马威谁知苏文卿竟然一状告到了老太太跟前。人证物证全了老太太半点脸都没给王氏,当着全家的面儿教训了不说,就连那个叫雪芮的丫头也被打了板子。
二十板子,半条命可能打没了。
那个雪芮丫头极其可恶,平日穿的比她家闺女还好,比府上的小姐还像小姐,就连她也得叫一声雪姑娘。呸,什么雪姑娘,一群势利眼叫一声姑娘还真以为是小姐了。
贱胚子,活该。
想到这儿再看苏文卿顿时觉得哪儿都顺眼,都说苏文卿是个胆子小的,只是看昨晚这事谁还敢说她好欺负?好欺负连王氏都着了她的道儿?还有老太太,简直宠到了骨子里,长相更是难得的出挑。
都怪府上的丫头嚼舌根,说文卿似乎对徐子玉动了心思。才多大的年纪能动什么心思,昨天听说连徐子玉也挨了骂,苏文卿可是半点情面都没有,再说她那弟媳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得上苏文卿?
徐子玉不成,俊儿成啊,俊儿也到了议亲的时间,文卿家虽然说是商贾但却是沾了一个皇字,听老爷说皇商可是替皇家赚银子的!听说徐家当年为了娶徐静替老太爷还了几十万两银子,那可是几十万两,徐家可得多有钱!
刘氏越想越觉得满意,笑眯眯的对徐老太太道,“好些日子没过来了,前些日子心悦缠着俊儿画了些花样送到银镜轩打了些首饰,这部昨天刚刚送过来。心悦也用不了几副,我挑了几副送过来给姑娘们戴。”招招手让身后丫鬟上来,满面春风的拉着苏文卿道,“文卿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匣子打开,是一副白玉的磨的玉簪,繁叠的雪莲样式,每一片都打的极薄,晶莹剔透非常漂亮。苏文卿诧异,实在是这副首饰不便宜,而且听大舅母说,居然是徐文俊画的样子?
上辈子确实听说过她有个很会画画的表哥,以前没当回事,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王氏昨天抹了苏文卿的脸,刘氏今儿就送了首饰过来,这里边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老太太自是瞧得出刘氏什么心思,无非是借机让王氏没脸,再者借文卿讨她的喜欢。只不过昨天这件事本来就是王氏错了,再看文卿细细端详玉簪的样子,徐老太太慈爱的笑了,看来确实喜欢这副首饰。
刘氏小心的瞧了徐老太太一眼,越发觉得苏文卿这步棋走的对。
这首饰做工精细苏文卿确实喜欢,她让绿袖接了匣子向刘氏道谢,“那文卿便谢过舅母,谢过表哥了。”
“一家人谢什么?我看着文卿就觉得和亲女儿似的喜欢的紧”,刘氏拉着苏文卿的手眉开眼笑,苏文卿诧异皱眉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去。
上辈子也未曾和大舅母有过交集,知道大舅母二舅母关系并不好,大舅母不过是给王氏找不痛快,但是这也太亲热了?
而且,苏文卿向窗子外边看了眼,徐子越等了已经半个时辰,外祖母一直没有让他进来。春蚕打了帘子进来,苏文卿一瞬间瞥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帘子迅速的掉下来,又将人隔在了外边。
苏文卿不由攥紧了拳头,鼻子有些发酸。
即使那个人以后如何显赫如何手段通天,现在也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是一个被所有人厌弃的可怜人。
徐老太太顺着苏文卿的视线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文卿这孩子真是和静儿一模一样,对人人皆是一副好心肠,只不过让那庶子等了一个时辰,这孩子从未见过徐子越竟也担心了。
罢了,徐老太太在苏文卿手上轻轻拍了拍吩咐春蚕,“行了,让人进来吧。”
苏文卿刷的抬起头,转头看见徐老太太慈祥的笑容一时百感交集。
比起徐子越她何尝有幸,至少她有外祖母真心实意的疼爱。
沉着的脚步声踏进来,苏文卿怔然望着这双做工极为粗糙的皂靴心口微微一酸,清冷略微沙哑的声音从发顶不远处传来,,“子越见过祖母,见过伯母。”
苏文卿如梦初醒一般抬头,还未及冠的少年模样,身量未足却瘦的可怕,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的瘦的让人心疼。五官已是那时精致的模样只是还有些稚气,皮肤苍白瞳色又偏偏比常人浅一些,淡漠的神情没有少年的活泼,让人无端想起漫天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