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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官居内阁,也曾做过这春闱的考官,也曾替各地而来的举子出过题目。

    早已深入骨髓的东西,早在还有人抓耳挠腮不知该写什么时,徐子越已经打开纸张落下了第一笔。

    有考官微微皱眉,他自是认得这人是谁,却不想大名鼎鼎的徐子越竟是如此冲动。到底好奇,不动声色的走至徐子越身后,还未看清题目,已被一手好字惊艳一把。

    想他四十岁又写不出如此功力深厚的字,笔翰如流笔扫千军,不由已经刮目相看,再看几句以赞叹离去。

    整整七日,徐家人都紧张的看着徐子越来来去去,这人永远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好坏。好不容易熬过十五,徐家的马车在贡院门口急切的接徐子越回府,却被江家的人抢先了去。

    江聪自最后一日就知道了试题,心中也骂了几句,好刁钻的题目。与江琦江澄谈论几句,江琦江澄各自说了见解,江阁老笑眯眯的等两人说完才道,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这道题目中规中矩,取《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名段,赞扬尧功绩卓越,所以答题时务只需颂扬古圣先贤的化育之功便可。水、火、金、木、土、榖惟修。这题目倒是有些难度,水能灌溉,火能烹餁,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这六样被称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

    两人恍然大悟,不由越发佩服祖父,正说着话外边说接了徐子越过来,江聪灰白的眉头一挑对江澄笑道,“你时常不服我为何如此看中徐子越,今日你便看看他是如何。”

    江琦自是不服,这便等着徐子越进来。

    江聪仍是和刚才一样问了徐子越,徐子越因是已经写过这个题目,说起来更是清晰明了。

    “水、火、金、木、土、榖惟修。出自《尚书·大禹谟》,水能灌溉,火能烹餁,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这六样被称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所谓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就体现在处理好政务,将水、火、金、木、土、榖等都安排好便叫惟修。孟老夫子有言,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正是体现这个道理。”

    “ 赋得士先器识,得文字,题中隐藏了后半段,原话应该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选自《新唐书·裴行俭传》里的,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既然为士,首先得有器识,然后再谈文艺…”

    落落大方,条理清晰,江琦一开始也只不过是点头,后边竟渐渐听入神,再后来已经完全信服。江聪摸着胡子满意的大笑,连声喊了三声好。

    如何不让他惊讶,不只是学识,卓越的远见更是让他惊叹。当年王崇少年便中了状元,但比起如今的徐子越,依然差了许多。

    江澄目光复杂的目送徐子越走出了江家,江聪望了孙女一眼不由叹气,罢了转头斜睨了江琦一眼道,“可是心服?”

    江琦面色微红,“孙儿惭愧。”

    “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亦是我江聪的好孙儿。”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极为漫长,徐家众人如是,远在苏州的苏文卿更是如此。距离放榜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听说知府家的二公子寄来信说这次的题目极其刁钻,引得整个苏州都愁眉苦脸。

    苏文卿也不由发愁。

    这时便恨不得能在徐子越身边问清楚才能安心,就是这样难熬的时候,才更想徐子越一起等待,更想在徐子越身边最早的知道是悲还是是喜。

    若表哥说他能中,那便定是能中的。

    桃花谢了满山,杏花逐渐绽开了花蕾,杏花花香再次飘散在京城时,礼部终于贴出了杏榜。漫天的锣鼓声敲醒了还在紧张等待着的徐家,报录官骑着快马再去清晨曙光才刚刚升起时报来了喜讯,

    “捷报京师顺天府老爷徐讳子越,高中乙丑科会试第一名贡士,金銮殿殿上面圣!”

    第64章

    若说徐子越中了解元本就惹人注目, 那如今再中会元, 足以让人震惊。以前还有人说一句徐子越运气好, 但等杏榜公布后这些言论已经少了许多。

    不只是京师, 举国上下的举子们, 名声在外的学子们大有人在, 能在这些人中拔得头筹,已经不是一句运气好说得过去。

    报录官早早就听说过徐子越的名头,这位京师的解元郎, 不, 如今的会元郎,才学是一等一的出众,听说长相气度更是难得的出色。如今一看, 一身浅蓝色的广袖长衫却挡不住一身的贵气,只是站在那里已经是说不出的气度。

    报录人暗暗咋舌, 难怪能让江阁老破例收入门下。

    徐贤在得知消息后早已乐的找不到嘴,他早早就打发了人出去看,等等到报录人来徐府时这才喜气洋洋的抚着胡子走出去。

    大方的打赏了二十两银子,报录人接过银子大喜过望,本就是最会说话的一众人,现在说起话来更是惹得徐贤心花怒放。

    “徐大公子如此年轻有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徐大人真是好福气。”

    徐贤摸着胡子大笑,红光满面遮不住脸上的狂喜,门外看热闹的人极多, 徐贤大大方方的让人观赏,迎了报录人进府喝茶。回头想拍拍徐子越的肩膀,但伸出的手顿在空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干笑两声,收回手带着众人进了府。

    徐老太太早在清风堂等了许久,消息传来是激动的差些打翻了手中的茶盏,“第一名?可是真的?”

    “真的!报录人都进府了,老爷正招待喝茶呢”,李嬷嬷也是难掩笑意,“老爷高兴的很,大抵一会儿就要过来。”正说着,徐贤打发人送了徐子越的捷报过来,徐老太太将上边的字看了又看,手指忍不住的发抖。

    当初她只当是苏文卿开玩笑,心道只不过一试罢了却不想徐子越竟能真的考中举人,而且还是解元。如今徐子越再中会元,那以后呢,之后的殿试呢?

    就像苏文卿说的,那是状元。就是徐家最鼎盛的时候,那位老祖宗也只是中了探花而已!

    不一会儿,刘氏那边又派人传来消息是,活徐子俊也中了,只不过比不上徐子越出色,考中了第三十六名。

    若是没有徐子越,徐子俊这个成绩已经是异常出色,徐子俊也是第一次会试就能考中进士,而且名次并不低,就是当年的徐贤,也没有第一次这么年轻就考中进士,况且名次并不靠前。

    虽然有了徐子越的惊喜,但喜上加喜,徐家沉寂多年,一下子突然出来两个进士,徐老太太异常高兴,“赏,今天统统有赏!”一众丫鬟婆子们顿时喜笑颜开,主子有喜奴才们也跟着有赏,一个个围着徐老太太更是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