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看不透程晨,他若是气不过任由你去闹又该如何?”顿了顿后,苏瑜站起身来,“我去徐府一趟,让文卿请妹夫帮忙照看一二,有他在你总不会受牢狱之灾。”
“嗯”,苏文锦没有拒绝,无论是五叔还是其他官家的太太,说起徐子越来皆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他这个妹夫,年纪虽小却身居高位,心思深沉程府极深,“不要与文卿太细说,免得她担心。”
苏文锦是指程晨不小心伤到她这事,苏瑜点点头道声知道,这才转身出门。
待苏瑜走后,苏文锦适才还笑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她不想见程晨,根本不想让程晨知道自己在京城,所以这几日凡是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苏文锦都不许她们随意出府。
红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之一,在苏家伺候了七八年,程晨不可能认不出她。程晨在苏府门外,早有婆子进来通报过,苏文锦未曾搭理,却因为红儿突然出府一趟终是将程晨惹了进来。
无论是红儿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苏文锦不想追究,她只知道自己不许丫鬟们出府,红儿却在明知程晨在门外还特意溜了出去。
冷眼看着红儿哭成一团说是为了她好,苏文锦面露讽刺。丫鬟们一些龌龊想法她不想戳破,看着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鬟生出一种难掩的厌恶。
苏文锦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没有抬头,“红儿,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我且为你留最后一分薄面,有些换便不用道破了。以后也不用你再伺候我,你娘这些年身子不好,你也该回苏州去照顾她老人家了。”
红儿蓦然抬起头来,苏文锦却根本不曾看她,抬抬手让站在远处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将人拉了出去。红儿的哭喊声久久不绝,许是有人塞了她的嘴这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孟凡同苏长明一同过来。苏长明一进府,有人已经将今日府上发生了什么告知于他,苏长明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顿时结了几层冰霜。
简直欺人太甚。
程晨不过因为些战功做了个千户,就敢如此在苏府横行霸道,苏长明一气之下,不许程晨再踏进苏府一步,就算赶也要赶出去。
孟凡没有听到下人们同苏长明说什么,只是看苏长明的脸色大抵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自苏离一病后,孟凡与苏长宇徐子越等人倒是越发走的近了些,苏离认了孟凡做干爹,孟凡每隔七八天总会来苏府一趟。看看苏离,与苏长明苏瑜下下棋,再与苏文锦说说话。
孟凡救了苏离的命,苏家人不把他当外人,但是有些事情到底还是没有告诉他。孟凡不动声色的让苏长明先去处理,他则同苏瑜去看苏离。
待快走到苏文锦的院子时,坐在门口嗑瓜子的两个婆子没瞧见苏瑜同孟凡过来,正在激动的说今儿发生了什么。孟凡听到的并不多,只听到那婆子唏嘘道,“那姑爷长的人高马大的,脸上还有道疤,吓死人了,听说是打仗留的…”
苏瑜忙咳嗽两声,那两婆子顿时魂儿飞掉一半,喊了一声少爷孟大人转身就跑。苏瑜心情也不太好,这种家事被孟凡听见,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孟凡,孟凡已是迅速从适才的话中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走吧。”
孟凡每次来苏家总是要替苏离,苏文锦诊脉,今日苏文锦有些推脱,最后无法只能伸出左手。
她皮肤细嫩,程晨抓过的地方退了红,现在看起来青红一片。苏文锦怕若是孟凡看见,问起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提起程晨。
孟凡没有说什么,诊了脉后没有说什么去哄苏离玩,苏文锦这才松了口气。
苏文锦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哄苏离,苏瑜也在,但是苏离还是更喜欢孟凡,只要看到孟凡哪里还看得见苏瑜。分明苏瑜才是苏离舅舅,分明苏离早就认得苏瑜,但是苏离就是与孟凡亲近。
至于原因,苏离如今也不过十七岁,孟凡却已经二十七,有着苏离没有的耐心与成熟。就算是苏文锦,也不得不承认,与孟凡这样的人相处实在太过舒服。
怔愣间孟凡已经走了过来,将一青瓷小瓶放在她眼前。苏文锦抬头看他,孟凡声音浅浅的,“可以消痕,晚上用手指晕开抹一些。”
苏文锦这才发现手腕间的衣袖滑开,露出了青紫交错的手腕。
苏文锦慌忙缩回手。
孟凡定定的看着她道,“能与我说是什么回事吗?”
苏文锦沉默了好一阵子摇了摇头,孟凡没有强求,只是临走前道,“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苏文锦蓦地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孟凡分明没有说什么,关心他的人,五叔苏瑜文卿都是关心她的人。
孟凡,也是关心她的人。
苏文卿得知此事已经是第二天,苏瑜来府上与他说了昨儿程晨来府上的事情。虽然没有说程晨失控伤了苏文锦,但只要将那些话说出来,苏文卿已是气极。
程晨去了西北两年,浑身上下多了匪气,这是苏瑜现在所担心的。
苏文卿知道了情况自是答应,等徐子越回来后便将这事与徐子越说了,“程晨死活不同意,三姐姐是一定要与程晨和离了,就怕程晨现在有了官职,三姐姐在他跟前讨不到好。”
徐子越喝着苏文锦亲手斟的茶,果然一如既往的好手艺,示意苏文卿再来一杯。
“三姐可是已有打算?”
“嗯”,苏文卿将茶杯递过去,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道,“向来都是男子休弃女子,女子若是强行与男子和离,待如何?”
“妻告夫当,判两年监禁”,徐子越开口道,“若夫妻双双同意,这才可谓和离,程晨既然不答应,看来已是不可再用和离的法子。其余两种,一为七出,一为义绝,诸妻无七出及义绝之状而出之者,徒一年半;虽犯七出,有三不去,而出之者,杖一百。”
苏文卿手不由一抖,她听过太多男子休妻的可笑理由,因为妻子衣服不合适,男子便责怪她因此休妻,妻子却无可奈何。如今程晨欺骗苏文锦两年,苏文锦伤心之余想要和离,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三姐大抵并没有真正去朝堂请官府解决的心思,只是想借此逼迫程晨罢了。我若是没猜错,三姐甚至想过以死相逼的办法,只是她不是毫无牵挂之人,程晨心存侥幸不相信也是极有可能。三姐借程晨之心相逼,程晨一定会同意,所以不用担心,若是程晨真的气极任凭三姐去闹…”
徐子越笑了笑,“那也是无事。”
无非一件和离的小事,徐子越只消说一声,不说苏文锦不会有牢狱之灾,甚至还会偏帮苏文锦。
苏文卿闻言睨了徐子越一眼,官大一级压死人,心中也不不由放心。
“我倒是觉得与其担心和离,倒不如担心以后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