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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若非如此,恕难从命。”苏依枝咬着牙坚持道。

    骆潇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苏依枝将头转向了床内,闷闷道:“那么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或者将我毒晕打晕,我知道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我乖乖听话。”

    “你怎知他还活着?”

    放下这句话,骆潇摔门走了。

    苏依枝的身子仍旧不太灵活,便这样坐了很久,她想了很多,房中光线越来越暗淡,半日就这样过去。

    晚饭时分,阿黎开门进来,将饭菜在桌上一一布下。

    她身后走进一个人来,苏依枝一怔。

    “苏……苏依枝……”

    小桃这孩子,看起来还是老样子,还是原来那身衣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张总是黑乎乎的脸蛋总算干净了点,顺眼了许多。

    “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小桃道:“还……还好。”

    “那便好,你还记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我只记得那日我们在柳桥镇,那个黑衣服的大哥哥吹笛子,好多虫子爬了过来,后来我不知怎么晕过去了,再醒过来便到了这个地方。”

    苏依枝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这些天都住在哪里?又是怎么被带来见我的?”

    闻言一旁的阿黎抬起了头,看着小桃皱了皱眉。

    “他们把我关在一间黑房子里,不让我出来,方才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就走到这里来了,原来是你要见我。”

    苏依枝又问:“你有见着什么人?是谁把你关了起来?”

    “就是……就是那个黑衣服的大哥哥,可是他,他……”

    “他怎么了?”

    “他看起来不太好,似乎病得很重……”

    “哦?”苏依枝问道,“你看清楚了,到底是给我们烤肉吃的大哥哥,还是在茶馆和柳桥镇吹笛子引虫子的那个黑衣人?”

    “这……”小桃歪着头道,“我被你问糊涂了,他们长得太像了……”

    苏依枝没再问话,恢复了些力气,便下床走到了桌边坐下,拿起碗筷,对小桃道:“陪我吃饭吧。”

    小桃坐在了她对面。

    可桌上只有一副碗筷,苏依枝便自己吃一口,喂给小桃吃一口,还好今日除了虫子之外,还有几样时蔬。

    小桃眼见她自己吃了口小青菜,却将一条白虫子举到自己嘴边,面露难色。

    苏依枝笑道:“怎么,不敢吃了,还是嫌弃我?”

    小桃没说话,乖乖就着她的筷子吞了进去。

    阿黎一直脸色发白地看着他们。

    两人又像往常那般斗嘴,有说有笑地将面前的菜全部扫光。

    阿黎忽而拉起了小桃。

    “阿黎?”苏依枝没想到一向温顺的阿黎,力气却很大。

    眼见她拉着小桃走到了门边,苏依枝急忙追出去,却见阿黎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苏依枝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觉得自己脖子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醒来,苏依枝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阿黎,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服侍苏依枝梳洗打扮。

    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绝不是原来那个院子,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不管进去还是出来,他们都不愿让她知道?

    苏依枝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没想到这个阿黎下手这么重,至于吗?她便摆起了脸色,打定了主意今日不与阿黎说一句话。

    诏黎寨的圣女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阿黎为她穿上圣女的服装,这是一件用五彩丝线织成的衣服,裙摆非常大,衣服上镶着大大小小的银饰,分量很重,苏依枝光是穿上这一身便出了许多汗。

    阿黎又要给她戴首饰,头发用一块红色的方巾包起来,带上一个比她整个头都大的银冠,这个银冠造型很别致,中间垂下一片薄纱,正好遮住了苏依枝的脸蛋。接着阿黎又往银冠的左边插上一只类似凤凰,却只有几根羽毛的鸟形状的发簪,右边插着一只像蝉虫那样的发簪。整套礼服十分庄重,像是成亲一般。

    “阿黎,你怎么了?”苏依枝坐在镜前看自己,却发现身后的阿黎眼眶泛红。

    阿离一愣,抹了抹眼睛,别开了头。

    “后背又疼了?”苏依枝顿了顿又道,“放心,我不是已答应了吗,你们寨主的病会好的。”

    一切收拾妥当,苏依枝这下是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西斜,阿黎告退,良久,骆潇走了进来。

    “走吧。”他少见地穿了一件银白的袍子,仍是面无表情,却显得几分柔和。

    骆潇见她没动,又转回身。

    “你好歹扶我一下。”苏依枝坐得久了,两腿发麻。

    骆潇顿了顿,上前扶她。

    “咦?”苏依枝一愣。

    “什么?”

    “没什么,走吧。”

    苏依枝住的原来是一座高楼,她走下一长串的台阶,扶上一顶小轿,被成千上万诏黎寨的百姓簇拥着向外面走去,沿路不知在齐声呐喊着什么。这些人穿戴夸张,情绪高涨,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盛大的仪式。

    他们有的拿着一支短笛,有的吹着口哨,苏依枝原以为地上本就这么黑,凑近一看差点晕厥过,那是无数只爬虫和蛇虫组成的地砖,幸好她坐在轿上,暂时无虞。

    骆潇骑着一匹白马,行在最前头,一群人渐渐走进林子里去。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潮湿,苏依枝也感到自己越来越冷,这感觉似曾相识。

    一开始路越走越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苏依枝昏昏欲睡,天色渐暗,众人不约而同点着了火把,周围也空旷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队伍终于停下,苏依枝定睛一看,面前是片堆满了巨石的空地,当中这片石堆却摆放地很规整,远远看来就像一个坟包。

    骆潇翻身下马,越过众人,拔出腰间的笛子吹奏了起来,余人或用各式乐器,或用各种方法,跟他应和了起来。这乐曲声很奇怪,苏依枝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心里直犯恶心,那些黑压压的虫蛇便跟着声音扭动着身体,聚拢又散开。

    乐曲声渐渐低沉,骆潇放下笛子便当先向“坟包”拜倒,嘴里念念有词,接着一众人都高呼口号,自发地跪了下去。

    抬轿子的自然先将苏依枝放在地上,她一个人坐在轿中发呆。

    骆潇终于起身,向她这里走了过来,众人便让开一条道。

    他伸出手来,扶着苏依枝出来,有人往他们身上撒水撒花瓣,两人终于走到了“坟包”之前,骆潇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举起来,示意众人安静。

    接着骆潇再一次朝着“坟包”跪了下来,苏依枝不明就理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