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在他们要离开金玲回到天音教之时,她居然要偷偷离开,最后被骆潇抓住,不知为何,骆潇执意要她跟他们回去。这个人给他感觉很奇怪,总好像有话对他说,但每次都默默看他一眼,又把目光别开。
这人身形看不出年纪,一张脸却苍老得可怕,看脸足可以当骆潇的祖母,不知究竟是谁,也不知骆潇心中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听说骆潇和苏依枝的伤都是她治的,他总觉得这老妪也许与师父吴如铁有着某种联系,难道是师父在他之后又收了新的徒弟?可这“小师妹”的年纪委实让他难以接受。
而天音教众人都在见到骆潇那一刻异常惊喜,特别是楚有才和楚有貌,他们原本是附近的流民,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去世,无家可归这才加入了天音教。他们小时候常与骆潇一起练武,感情多了一丝亲厚。那日在野水涧眼睁睁看到骆潇坠崖,心中难以置信,因为从小到大,骆潇总是天分最高的,学得最快的那个,后来独自闯荡中原,名声越发响亮。就算是在如今的天音教,他只是屈屈一个“斑骓使”,谁见了他都还要礼让三分,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会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幸好如今只是有惊无险。
从他们口中骆潇得知,原来当日那些武林正道见到他与苏依枝坠崖以后,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桃知华与天音教。桃知华也很聪明,他与穆黎逃入了天音教之中。彼时正是公孙晓真用药的最后关头,因此骆潇才将他们引开,好让骆拓然在教中坐镇,没想到那些人还是来了。
接着便是发生了一场混战,双方都有伤亡。他们人多,但闭关多年,神志不清的骆拓然内力惊人,大开杀戒,在场唯一能与之一对一抗衡的岳云楼长老江远博却并不积极,因此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最后以中原大轩王朝传出老皇帝病重,局势动荡,这些中原人士自动退去而告终。
众所周知,大轩朝如今的嘉和帝言睿政绩平庸,贪图美色,宠幸一个厉害的赵皇妃,据说以前那个敦厚的陈皇后就是这个赵皇妃害死的,只是老皇帝为了平衡朝廷各方势力,此后一直没有立后。
嘉和帝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次恐怕是不行了,他先后有过六位皇子,如今只剩下陈皇后生的太子言熙与赵贵妃的儿子康王言裕在世,其余四位早夭,就连太子的胞弟都没能幸免,传闻又说这些皇子也都是赵皇妃害死的,但是一来毫无证据,二来赵皇妃的哥哥掌握着兵权,无人敢动她,此事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因此老皇帝一旦驾崩,这帝位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太子虽是正牌储君,但听说他身子孱弱,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而且母后早逝,身后没有靠山。康王言裕虽然是庶出,但母妃家族势力庞大,他当然要争一争这帝位。总之只要老皇帝一死,这两位必定会斗个鱼死网破。
这些中原正派虽然是江湖人士,但其中不乏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有支持康王的,有支持太子的,他们明着没有表明态度,却都暗暗在这两位身上下了注,一旦押对了宝,便多了朝廷这一个靠山,称霸武林岂不是指日可待?因此相较铲除邪教而言,参与帝位之争对他们来说才是正事,这才罢手而回。
他们退去之后,天音教留下了桃知华与穆黎,吴如铁正派了一辈子,临了为了徒弟,无奈之下只好一同留下,与天音教这个邪教“同流合污”。
之后几个岳云楼的人和天音教都曾几次试图到野水涧搜寻苏依枝与骆潇的尸体,最终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后来岳云楼也离开了,吴如铁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告诉骆拓然骆潇其实并没有死,并且准确说出了他们的位置。
这便有些稀奇了,难道这吴如铁能掐会算不成?算恐怕也没算那么准的。
就这样,带着这疑惑,几人离天音教越来越近,那老妪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灰布斗篷,戴上了斗蓬上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大帽子,整个人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沉默寡言,不知她在害怕什么。
三日后他们又重新来到胡落山,踏进了天音教。
只见天音教之中不少残垣断瓦,甚至角落里还有斑斑血迹,虽早就从楚有才和楚有貌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骆潇仍然眉头一皱,不知师父和师姑现下如何。
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桃知华直接将他们带去见了骆拓然。
在议事厅中,骆拓然依旧坐在他的那把正当中的太师椅上,披头散发,满面沧桑,据说那场大乱之后接着宇文晗也带领了一帮人犯上作乱,最后被骆拓然镇压,那些人叛出天音教不知所踪,因此他此刻身边空无一人,倒真有几番独孤求败的意思。
“还有脸回来。”骆拓然冷哼,“我倒当真以为你死了。”
骆潇没说话,反问道:“吴前辈在何处?”
“他啊,你们回来得太晚了,被我弄死了。”骆拓然轻飘飘道。
“骆拓然你不讲信用——!”桃知华闻言跳了起来。
“师父,别开玩笑。”骆潇拦住了他,淡淡道。
“这女娃娃怎么了,过来让我看看。”骆拓然没搭理他们,对着苏依枝招了招手。
苏依枝原本拉着骆潇的衣袖躲在骆潇身后,见状看了眼这个坐在座位上,疯疯癫癫的怪叔叔,又抬头去看骆潇。
骆潇沉吟半晌,最后还是拍了拍苏依枝的抓着他的手,对她轻声道:“去吧。”
苏依枝便低下头,将手放开,哆哆嗦嗦地走到骆拓然面前,两手放在胸前,十分听话。
骆拓然探究地打量着她,忽而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只见他皱了皱眉,看了桃知华一眼,似乎已听说了苗疆秘术之事,这个桃知华竟将自己变成了小孩,还修炼此种邪魔外道,这对他来说也是闻所未闻。
半晌,骆拓然才放开了她,道:“那老头子在后面的院子里,郝看郝听,带这个姑娘下去。”
话音刚落,便从人群中走出两个姑娘,扶着苏依枝走向后院,桃知华得知师父安好,哼了一声,便抢先一步,自行退下,苏依枝却一直回头望着骆潇,张了张嘴,发出了“呀呀”几声。
骆潇心中一酸,这一路来她从没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如今知要分开,竟露出怯懦的表情,令他心中亦生出几分怜惜。
他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直到苏依枝离开,才在心中叹息,只是分开片刻而已,何至于此?便强自收敛心神,将这股感觉压了下去,这才拱了拱手,低头对骆拓然道:“骆潇来迟了,师父师姑可好?”
“嗯,还好。”路拓然不知道想些什么,半阖着眼,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随口道。
“教主何处此言呢。”一旁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走上前,冷冷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