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
“……”
在骆潇的间或提醒之下,舞女终于将他们全部击退,而她带着骆潇一退再退,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一条河边。
望着这几丈宽的河面,舞女怔怔出神,不由无措地望向骆潇。
“想必这条便是碎星河。”
“碎星河?”
“没错,据说这条河是从天上的圣山上流下来的。”
“流到哪里去?”
“也许是西邦,也许是胡落山,也许是大轩,总之没人知道。”骆潇顿了顿又道,“渡河吧。”
那舞女也知道,到了如此地步追兵随时都有可能会卷土重来,只有这一线生机而已。
可是……
她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骆潇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不是?”骆潇自嘲一笑,接着放开两手退开几步道,“你走吧。”
“你可知道,乌云亲王和达尔今日密谋要害你。”那舞女道。
骆潇似笑非笑:“这不是来了吗?”
舞女的眼神不停闪动,这个人究竟想怎么样?从方才他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名震江湖的败絮公子吗?
当真狂妄如初。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落到乌云手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死。
来不及多想,眼见日头偏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跺了跺脚,勉强让自己忽略面前这个男子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最后还是一把抓起他的衣袖,纵身跃入了碎星河。
碎星河的水格外冰冷刺骨,怪不得骆潇说从没有人知道它流向何方,是因为这河水太冷,水流又急,淌河水的人鲜少有生还的,渐渐便没人敢淌这趟河水。
幸好骆潇水性极好,这冰冷的河水反倒封住了舞女体内的春yao之毒,她身上内力充沛,将内力渡进骆潇体内,一时两人竟都没有被这刺骨之寒所打倒。
可河面风浪太大,迟迟到不了对岸,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渐渐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之时,苏依枝发觉自己身在一个洞穴之中,身上只剩一件中衣,身边燃着一个火堆,火堆旁支着一个衣架,除了她的外衣之外还有一件月白的袍子。
见到这件袍子,不知怎么,她不由松了口气。
奇怪,这人跑去了哪里,怎么不见踪影,不会是晾着衣服,人却被野兽叼走了吧?
就在她心头一紧之时,脚步声传来,洞口出现了一个颀长身影,那人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身材瘦削,缓步走来。
“醒了?喝点水。”骆潇说着,将一片树叶举到她面前,树叶里面盛着干净的水。
苏依枝一怔,望向骆潇,只见他脸色苍白,眉目如画,模样真的极俊秀,不似凡人,倒像是个以貌诱人的男鬼。
“你是人是鬼?”不知不觉间,她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骆潇扑哧一笑:“咱们运气好,被一支树杈勾住,这才飘到了对岸,我若是鬼,那你是什么?”
苏依枝没说话,讪讪接过树叶。
这碧绿的的树叶倒也有手掌那么大,里面的水滚来滚去,半滴都没有渗下。
这画面似曾相识。
可惜,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光明磊落的侠客,而她也不是那个春心萌动的少女。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就在她怔忪之间,不觉饮尽了里面的水。
“喏,这是半条鱼,你睡着的时候烤的,现在已有些凉了。”
她接了过来,甩了甩头,不愿再想起从前的事情,默默地吃着。
“怎么不说话?”骆潇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身体有何不适?”
半晌才听她答道:“多谢。”
“不必谢我,你也救了我。”
“方才是乌云的人?”
骆潇点了点头:“是我大意了,他对你用了药便不会轻易罢手。”
舞女吃饱了肚子,靠在一边的壁上闭目养神,再也没有开口。
“你和她真的很像。”骆潇在她身旁坐下,看了她半晌才道。
“谁?”
“英王妃,苏依枝。”
“王妃锦衣玉食,岂是我等可以比拟。”她淡淡道。
“当然,你不是她。苏依枝胆小如鼠,断不会做行刺之事。”骆潇笃定道。
原以为她必定不再开口,哪知冷哼道:“你很了解她?”
“当然。”骆潇忽而望向她,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我与英王妃情投意合,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嗤笑:“可惜‘罗敷有夫,使君有妇’,若果真如此,她怎会成了英王妃呢,骆驸马?”
骆潇知她有此一问,丝毫没有逃避,反倒大大方方道:“无他,只因在下愚笨,放在眼前的不要,非要那水中花,镜中月。”
她神色一凝,敛眉不语。
“小枝,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良久,骆潇握住了舞女放在身前的手,“你怪我打我骂我,都好,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当然是苏依枝,只因他很清楚他们天音教的这门功夫,既称为“天女散花”,所练之人在气质与眼神多多少少都会变得像天女一般,冷艳惑人。
“驸马你……”苏依枝脸色微变,“我早就说过不是她,为何你还要自作多情!”
她一甩手却发现自己手上绵软无力,反而被骆潇牢牢握住,只见他靠了过来,柔声道:“小枝,别再生气了,从前是我糊涂,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她不禁仰起脸来,只见骆潇一张脸庞依旧剑眉朗目,只是脸色似乎如一年前分别时一般苍白无二,望过来的眸子中深沉隐忍,若不是她吃了春心蛊的解药,明白过来一切不过是执念一场,这人心思深不见底,自私冷漠,丝毫不值得自己如此痴恋,恐怕此刻还以为他真的对自己一往情深。
正要说些什么,忽而感到一股热流自腹部窜了上来。
她脸上一红,挣扎着要推开骆潇的手,骆潇见状亦是脸色一变,反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这一年来乔岚烟为他体内一步遥的毒费尽心思寻找解药的配方,骆潇因此尝试了成千上百种草药,虽并没有完全解去,可久病成医,自然对医理有几分了解。
“不好,你中的是‘春宵一刻’,这并非寻常春yao,碎星河的冰水无法将其完全压制,到了晚上必定发作起来。”
苏依枝不禁抬头望去,洞外黑黝黝的一片,原来已经入夜。
“你,你放开我……”她无力道。
骆潇的手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放了开。
“不过是……是春yao而已,你……你帮我去,取些冷水来,一,一会便好了……”苏依枝的身子越来越烫,眸子晶莹